初建美:照亮别人 鼓舞自己

　　“如果说有什么差别,可能是之前我无法对身边的困难视而不见,而现在我得主动看到更多的人、更多的困难,这是代表要承担的使命,身份转换了,肩上的担子也更重了……”

　　1月7号晚6点,吉林省通化市,初建美回到家,仔细地给手消了毒,洗了一把脸,在蒸锅里放上几块地瓜,这就是她忙碌一天之后的晚餐。

　　初建美今年56岁了,她这一天的时间表却依然被安排得满满的。作为通化地区志愿者联合会会长,上午,她带着志愿者在公交车上进行消杀,下午,她又赶着出席给农闲人员办的草编培训班毕业仪式。

　　在吃晚餐之前,她接到了吉林省通化市检察院第七检察部主任姜世华的电话,在22分钟的通话里,姜世华告诉她,为及时有效惩治侵害未成年人违法犯罪,通化市检察院已经带头落实《关于建立侵害未成年人案件强制报告制度的意见(试行)》,会同有关部门建立性侵未成年人违法犯罪信息库及学校教职工等特殊岗位入职查询违法犯罪信息制度。

　　“做公益和做代表有相似之处”,初建美对《方圆》记者说,“密切联系群众,特别是弱势群体。要毫无私心,要胸怀坦荡,还要头脑清醒,不能反映民意就是失职,可不能正确反映民意就是渎职啦。”

　　《少年的你》我看了三遍

　　2018年,初建美当选第十三届全国人大代表。“如果说有什么差别,可能是之前我无法对身边的困难视而不见,而现在我得去主动看到更多的人、更多的难,这是代表要承担的使命。身份转换了,肩上的担子也更重。全国人大代表这个身份能让我的声音被听见,这是好事,大好事。”初建美说。

　　吉林省检察院建立了一个联系全国人大代表的微信工作群,中央12台《社会与法》频道上的节目经常在群里推送。在这里,初建美看到了留守儿童遭受性侵的案件报道,其中一个细节让她如鲠在喉。“孩子都到了医院了,那么大的撕裂伤,医生为什么不报警?孩子在学校表现异常,走路都出现问题,老师为什么不过问?必须通过法律约束这样的行为。”

　　怀着这样的心情,初建美与通化市检察院、法院联系,反映未成年人保护中出现的情况。通化市检察院表示,这种情况他们也在研究,并向初建美介绍了更多触目惊心的案例,以及正在探索的种种措施。

　　“最大的一个问题是,有些遭受不法侵害的孩子太小,根本说不清楚。所以我们明明知道这是一个刑事案件,就是找不到犯罪嫌疑人,就是立不了案。”在和她沟通时,通化市检察院负责未检工作的姜世华愤愤地说,这让初建美更加感同身受。

　　“性侵、虐待、校园霸凌……看到这些我的心里特别不舒服。当时恰逢电影《少年的你》上线,我坐在电影院里,连看了三遍。”

　　2019年儿童节前夕,通化市检察院举办检察开放日活动时,再次将初建美请进来,座谈未成年人保护。在这里,初建美了解到上海等地已经开始启动教育从业人员查询强制报告制度,她认为这是保护未成年人的有效手段。“医疗机构、社区、村委会,当这些机构和部门得知未成年人被侵害,就应该强制报告。群众们咋想的?我来调研”。

　　“这次来到社区,我也带来了咱们东昌区建设小学的迟副校长,咱们坐在一起,聊聊未成年人保护的相关工作。”初建美来到通化市光明街光复社区调研,她和社区工作人员们坐在一起,了解社区的未成年人工作。在座的人中,有有着多年工作经验的老社区人,还有家里有小孩的年轻家长。

　　“这个制度好啊,我们社区的人上门,总能发现一些父母出去打工的留守儿童,家庭保护本来就薄弱,有了这个制度能安心。”社区工作者这样说。“我家也有孩子,上幼儿园叮嘱孩子的第一件事就是有人要是碰你,领你上哪去,脱衣服什么的一定要跟妈妈说,绝对不能那么做,真是太担心了。希望这个建议能得到重视,这个建议太好了!”家长们这样说。

　　建立侵害未成年人强制报告制度,是为了发现未成年人被侵害后能及时报案、立案,及时调取相关证据,从而尽可能地解决现实中存在的发现难、调查难、定罪难等问题,有力准确地惩治侵害未成年人犯罪。

　　为了细化意见和了解未成年人保护工作,初建美联系通化市检察院,与姜世华先后去辉南、柳河、梅河口等地调研,面对面讨论过十次。“有一次初代表问我,能不能把邻居也纳入强制报告制度的范围。我告诉她,‘邻居’作为自然个体没有强制性义务,而且真的发生不法侵害,邻居没有报警,是明知犯罪故意忽视、是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是根本没有发现无法判断。从这件事能看出来,初代表是切切实实地在思考这个问题的。”姜世华说道。

　　从2019年5月开始,初建美走了很多地方做调研,也听了很多人的想法,最后汇集到一起,初步形成了建立侵害未成年人强制报告制度的建议。“很多事儿,就是希望大家养成一种好习惯,也许刚开始大家不适应,就像之前推广过年不燃放烟花爆竹一样,开始总有人不遵守,但总会渐渐地形成习惯。如果医疗机构、社区、村委会以及每个人能形成良好的报告习惯,人与人之间多一些力所能及的爱,社会文明程度得到提升,孩子们的成长也会更加幸福。”

　　全国范围实行强制报告制度

　　2019年6月,初建美在第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一次会议上发言,提出强制报告制度应在全国范围内推行,并拟结合通化市检察机关的“法治微课堂”进校园活动,配合检察官们通过身边的真实案例,对孩子们进行防性侵的教育。这次发言是初建美第一次将强制报告制度放在了“全国”的范围上。

　　同年10月,初建美携手通化市检察院巾帼志愿者,先后来到通化市二道江区二道江乡中心小学、通化市东昌区建设小学,为全校师生带来新学期的开学礼物——“我的身体我做主”法治小课堂。

　　在2020年全国“两会”上,初建美提出《关于建立侵害未成年人案件强制报告制度的意见的建议》,根据调研情况,以及对各地先行的强制报告制度的研究,她认为社会急需这个制度,检察机关的前期探索已经很完备,“我的建议就一个核心思想,在全国范围内实行,越快越好。”

　　根据最高检要求,代表意见要在2020年10月办结,但承办检察官不久就与她沟通,称“好消息马上就来了”。2020年5月7日,最高检等9部门会签下发《关于建立侵害未成年人案件强制报告制度的意见(试行)》,规定有关单位和个人在工作中发现未成年人遭受或疑似遭受性侵、虐待、欺凌、拐卖等9类不法侵害,以及面临这些不法侵害危险的,应当立即向公安机关报案或举报,这让初建美多次感叹“检察速度”。

　　《意见》下发以后,初建美看见各地检察机关都行动了起来。重庆市检察院联合相关部门开发了侵害未成年人案件线索报告智能平台——“强制报告APP”,该平台具有举报方便、受案快捷、查处及时、监督同步等特点,能同步上传相关照片和视频,方便及时收集证据。浙江省杭州市检察院与蚂蚁金服集团合作,在支付宝平台发布“检察监督线索举报—杭州”小程序,用户可通过文字描述、上传图片视频及共享定位等多种方式对身边存在的侵害未成年人情况进行即时举报,拓宽了报告和监督的渠道,加快了举报线索的流转效率。湖北省恩施州教育、卫生部门依据《意见》规定履行强制报告义务,已向公安机关报案2起,向检察机关移送线索3起。北京儿童医院医生在接诊时发现三岁女童可能遭家暴的情况后,果断报案,使一起监护侵害案件及时被发现,被害儿童得到了及时保护,涉事家庭也认识到行为错误,改变了错误的监护方式。上海市青浦区检察院针对一起教师在校园内猥亵女学生,学校隐瞒不报的情况,依法监督。区纪委监察委经过审查调查,分别对涉案学校校长、党委书记作出撤销党内职务、政务撤职、专业技术岗位等级降级的处分……

　　“《意见》出台得这样快,实行的这样好,可不能说是我的功劳,是检察机关和代表想到一起去了。检察机关高度重视制定强制报告制度,而我作为代表推进了形成制度、加快出台的速度。归根到底,都是保护未成年人的初心。”初建美说。

　　人心换人心

　　初心、人心,这是初建美经常挂在嘴边上的话。

　　2004年,初建美刚刚担任吉林省通化供电公司客户服务中心市区营销抄表员,她的辖区就是最偏远的城乡接合部南山委。这时通化市还没有经过棚户区改造,这片区域在21平方公里散落着5608户,之间不通公交车,每个月的5号,初建美就开始用“11 路”公交车,来丈量这片区域的边边角角。

　　不出几个月,初建美辖区里的居民都知道来了一个新抄表员。一是她爱漂亮,见了一次就印象深刻;二是她每个月上半个月抄表,下半个月催欠费,总能在哪个街头巷口碰到她。

　　“很多抄表员不是每个月都下来抄表的,他们会根据每户之前的用电量,估一个值出来。隔两到三个月再跑一趟抄表,把之前的估值找平。欠费的话也不时时催。当时公司有一个欠费率5%的标准,只要在标准以下都是合格。”初建美回忆说,“但我不这么想,公司要求你每个月去,就得每个月去。你工作是干啥来的?是赚钱来的,管辖的用户电费全部结零,我就有奖金拿,为啥不要呢?”

　　抱着这个朴素的想法,初建美几乎成了桦树岭、南山委、张家村等辖区的编外人员,每家每户,她都摸得特别清楚。辖区内的用户基本上都是农民,生活不穷,也不富裕,家里赚的钱都数得过来,每一分都要掰开揉碎了用,“我就更不能给人家估值了,虽然一度电只有五毛二分五,但这个月给人家多估了几块钱,就会影响孩子少买本书,少吃口肉”。

　　到了农闲的时候,家家出去打工,来晚一点儿就铁将军把门。初建美就早晨4点45分出门,赶着5点的第一趟公交车往辖区跑,这样才能在区里最远一户上工前抄上电表。抄完了她也不急着走,哪家有人,就进去唠两句。这里离市中心远,打工的人也不往那边去,平时谁缺个针头线脑的,都托初建美下次抄表的时候帮忙带回来,她总痛快地答应。

　　混得熟了,有些要出去打工的人家就把钥匙压在花盆底下,告诉初建美来了去哪儿找钥匙,抄完电表再把门锁上,把钥匙放回去,这样就不用每天都来那么早了。

　　小卖部可以说是这一带的信息集散中心,这几天谁在家谁不在,谁手头紧谁有了闲钱,小卖部的老板娘了如指掌。初建美帮老板娘上了几次货以后,老板娘对这个认认真真干事儿的热心小姑娘印象上升不少个百分点。“还差老刘家没交是吧,那你这几天别来了,他家没人。”“老王家的我先帮他垫上,你给我写个收据,回头我管他要。”

　　这一户户,有的孤寡老人电闸坏了不会换,有的残疾人弄脏了家里,清理起来不方便,有的白菜滞销了卖不出去,初建美遇见,总要伸个手。后来她每次去收电费,都被各家强塞一把嫩嫩的小葱,几根带着露珠的黄瓜,一袋沾着泥土的地瓜。有时候遇到喝醉酒的男人因为她敲门查电表语出不逊,媳妇就会拎着男人的耳朵拖过来道歉;有人忘了锁大门,狗追了她一路,就有附近的居民拖着烧火棍跑出来帮她赶狗……“你看,我做的都是小事,为啥能变成这样,就是人心换人心。我抄表以后,每家电表不差一个字,欠的电费也都陆续补上了,乡亲们开心,我也开心。”

　　三个不是亲生的“亲孩子”

　　在催缴电费的过程中,初建美遇见了她的第一个“亲孩子”。

　　“姐,老于家咋总没人呢?我天天来也没碰上啊。”“你找她啊,去垃圾场那边吧,估计捡破烂呢,她家的电费你也别抱什么希望了,看见她你就知道了。”这段和小卖部老板娘的对话,开启了她和“大女儿”之间的缘分。

　　在垃圾场,初建美见到了于姐,她正拿着一个长耙犁在垃圾堆里翻拣,任凭初建美怎么搭话也不吭声。尾随于姐回到家中,黄泥稻草搭的小房子,竹子编的筐盖是大门,沾满泥巴的鞋子,一只在地上,一只在炕上,一只脏兮兮的小猫正在舔碗里剩下的一点米糊。于姐对初建美非常戒备,拒绝沟通。

　　初建美四处打听,才慢慢拼凑出于姐的生活全貌。于姐是有两个女儿的单亲妈妈。有一年,她捡到了一个浑身长满水泡的女婴,本想送到孤儿院,但觉得孩子捡到了就是自己的缘分,又担心女婴的状态太差孤儿院养不活,于是东拼西凑了3000块,奇迹般治好了女婴。一个没有工作的女人带着三个孩子,困难可想而知。

　　初建美把这名捡来的女孩当作自己的“大女儿”,水果、课本、衣服,尽自己所能,资助着这个风雨飘摇的家庭。令她开心的是,这三个孩子都非常上进,2015年,老三也考上了大学,初建美对这个家庭的资助才告一段落。

　　2010年,初建美凭借多年的“实抄率、电费回收率100%,客户零投诉”,成为公司的风云人物,公司专门成立了“初建美抄表班”,由她任班长。也是在这一年,于姐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有交过电费,找到供电公司才发现,是初建美一直给她家交的电费。

　　于姐的上门,让初建美做公益的事情终于不再是“墙里开花墙外香”,在公司的支持下,初建美组织了“初建美志愿者服务队”,活跃在整个通化市里,开办了“爱心驿站”为贫困户募捐衣服。从2012年起,初建美获得“通化骄傲”“吉林好人”“吉林14省劳动模范”等多项荣誉,在“吉林好人”的报告会上,她遇到了同为“吉林好人”的“小儿子”。

　　“小儿子”住在集安市清河镇,自5岁时妈妈离开家,他就独自照顾重病的父亲,在校品学兼优。然而初建美在这个懂事的孩子背后,看到一颗不安的心。“他虽然帮助同学,但不大和同学一起玩儿,总是一个人对着墙打乒乓球。”为了让他走出阴霾,初建美把自己当成他的亲妈妈,叫他“宝贝儿”,带着他放爬犁、打雪仗,“小儿子”日益自信开朗,2019年,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入重点高中。

　　同一时间,在志愿者的活动中,初建美又遇上了她的“小女儿”。“小女儿”因家里发生变故,无人照料。“我见她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也是我的孩子,小姑娘见人低着头打招呼,眼睛就没离开鞋面。”初建美带她去理发,理发师委婉指出这个孩子头上已经长了虱子,初建美在大街上四处淘,找到早已被时代淘汰的篦子,领着孩子到洗浴中心,一层层地往下刮,再用热水一次次地冲,服务员知道了原委,也从一开始的嫌弃到上来帮忙……

　　每半个月,初建美都要带着一堆食品、玩具和书籍来看望自己的“小女儿”。现在的“小女儿”会撒娇地往她怀里扑,会和小伙伴们炫耀自己的“初妈妈”……

　　“你说他们缺什么?缺爱,缺母爱,和别的小孩子相比,他们人生的底色不太明亮,但是爱和鼓励会滋生自信,让他们成为正能量的人,一定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初建美说。

　　一缕微光也能照亮别人

　　初建美本以为自己的日子就一天天这么过下去,上班、当爱心妈妈、做公益……谁知2015年,单位的一次体检,大夫建议她去长春做个复查,这一去,直接被医院扣下来做手术,甲状腺癌开始扩散,刻不容缓。出手术室的那一天,初建美帮助过的人、志愿者服务队的队员,还有供电公司的领导同事站满了走廊,而初建美在感动之余,一直在脑子里想着一件事:“为什么是我啊,我努力工作,又做了这么多好事,为什么是我呢?”这是她第一次觉得,人生或许很短暂,留给家人和自己的时间太少了。

　　她提出想看一次日出,正值冬日,家人把她裹了一层又一层,用轮椅推着来到海边,可是一连两天都是阴天。这时的初建美有些抑郁,又有些宿命论,“难道我的生命走到尽头了,都不配看一场日出吗?”就在这时,一颗石子被海浪冲上岸边,恰好打在她的脚上,在她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太阳从云层中透出了微光。“我豁然开朗,觉得自己之前有点儿飘了,努力工作不是应该的吗?做公益不是自己乐意的么?本来就是一个凡人,是人都会得病,你有什么特殊呢?有病就治,别矫情了,治完该干嘛干嘛吧。”

　　和初建美同期手术的病友共有23人,痛苦的放疗让病友们很沮丧。初建美拉了一个聊天群,“我们生病,最痛苦的是我们的家人,为了他们,我们一定要乐观,要相信医生,治好病回家。”虽然术后四个月不能说话,可为了让大家心情愉悦,初建美拖着术后80公斤的浮肿身体,给大家走模特步,她还做了一些竖起大拇指的立牌,告诉他们“你是最棒的”。当大家都完成放疗的那天,24名患者全部达标,医生和护士都表示太罕见了。至今初建美还和当时的病友保持着微信联系,每天大家都互相鼓励。

　　出院之后,本该休息半年,而术后第21天,初建美就重新投入以往的日常工作了,以她命名的志愿者服务队又活跃了起来。从最初的6个人,发展到现在的6000多人。“我把这种公益叫作‘微光行动’,我或许能做的很少,就如同一缕微光,但这缕微光可能在最艰难的时候照亮了别人,也鼓舞了自己。”

　　直播新形式“带货履职”

　　做公益这么多年,回头想一想那些帮助过的人,初建美不得不承认,90%的原因都在穷上。她可以帮助一家、两家、三家……的贫困家庭交电费、买米面、捐衣服,那些更多贫困家庭里的孩子们怎么办?归根到底,脱贫才是釜底抽薪。整个2020年,“带货”成了她“副业中的主业”。

　　这几年,通化市有了一批重点扶贫项目,但把产品卖出去变成钱,才算完成脱贫路上的最后一环。当年帮辖区内大姐吆喝滞销白菜的时候,初建美没想到有一天她真成了直播带货的“网红”,“这可不是给自己拿提成带货,而是作为人大代表,‘带货履职’。”初建美笑眯眯地说。

　　通化市石棚子村总投资40万元,种植了58棵美早大樱桃,这也是村里的重点扶贫项目。大樱桃树已经种了3年,2020年是第一次收益挂果。5月初,树上的大樱桃一天比一天成熟,但销路却一直没有找到。驻村第一书记愁坏了,整宿整宿睡不着,本来计划大樱桃通过采摘的方式销售,但受疫情影响,虽然经过各种推销,却依然门可罗雀。若不能及时销售出去,树上的大樱桃就会开裂、萎缩、脱落,贫困户的希望也就落空了。驻村第一书记将自己的困境发在了微信朋友圈,初建美看到后,立即给他打了电话,提出自己做一次代言。

　　第二天一大早,初建美就赶到了大樱桃种植基地。“初代表,我们这大樱桃无公害,使用的是有机肥,不打农药……”在大棚里查看樱桃树成熟情况的初建美,毫不犹豫地在大棚里开启了她的代言。让她没想到的是,刚发完朋友圈,就陆续有朋友了解大樱桃的情况,大樱桃的订单一份接着一份。仅半个月时间,大樱桃就销售一空。

　　微商、电商、直播带货……这些新兴起来的销售方式给了初建美更多灵感。辉南县样子哨镇太平沟村、通化市金厂镇金厂村是她建立的两处农村联络点。初建美为两个村建立了一个沟通交流的平台,并三次带着金厂村的种植户赴太平沟村学习种植技术、种植品种,以及“互联网+”电商营销经验等,实现了“一对一”帮扶,经验互享、共同富裕。如今,在金厂村,村民们也开启了电商平台销售之路,在疫情期间也没有耽误产品的销售。

　　“小康不小康,关键看老乡。”2020年8月13日,通化市国网通化供电公司开展了“真情通电·助力扶贫”活动,初建美作为形象大使,亲自直播“带货”,帮助贫困户销售产品。公司精心对扶贫产品进行筛选、审核,优中择优,将质量过硬、符合条件的蜂蜜、大米、木耳、苏籽油等8种扶贫产品带进直播间。此次直播“带货”,得到了社会各界的支持与帮助,特别是很多的人大代表也进入直播间,购买扶贫产品。这次直播,平均在线观看人数超过6200人,点赞量超过4.17万个,成交额突破40.9万元。

　　目前,初建美正在做一件事情,让农民在冬闲时节,加入手工编织行业,将农村的玉米窝变废为宝,她请了辉南县田源居手编厂的老师和通化县金手指手编工艺品厂的老师现场教学传授经验,手把手教大家手编技术,再回收农民们的编织成品。有的农民觉得这样挣不了多少钱,初建美一点都不见外地“怼”他,“编一个最简单的草辫子一米5毛钱,你坐在炕头上边看电视边干活,不出家门,就能挣着钱,快要过年了,买件新衣服的钱就有了,多美的好事啊,钱送到炕头上还不要吗?小钱也是钱,好高骛远可不行。”被“怼”的农民想了想,乐呵呵地说:“您说得对。”

　　“这么多年,我备受群众信任,通过我来让更多的人搭把手,我拉你一把,你拉我一把,什么难事也都不算事儿了,让咱们的小日子过得越来越幸福。”初建美这样表达着她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