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直上演警匪之间的“猫鼠游戏”,这部影片就只能是叙事性的商业电影,瞬间倾塌的城市和废墟之中的生命也只是为商业氛围布置语境。但影片把刑罚与人性、职责与伦理、法律与本能等极具生命张力的范畴渗透在电影角色的情感体验中,让故事叙述、情感渲染以及哲理表达融归一处,让观影者能够清晰感悟到影片的内在精神意图。
面对废墟中每一个渴求生存的生命时,王老石与刘川在执着于自我目标的同时,都在时刻压制个性化的情感形态,努力消解个人之间的社会性冲突,携手搜寻每一个活下去的希望,奋力挽救幸存的生命,甚至尽心维护彼此的安危。
以生命和生存为基调的场景中,逃犯刘川深知自己无法逃脱法律与刑罚,他已经不排斥法律的规训,从某种程度上讲,刘川认可王老石对自己追捕行为的正当性,但是面对生命的强大召唤,尤其是搜救女儿的内在冲动,他只能在法律和本能之间选择后者;而警察王老石自主性的淡化了法律与刑罚的严苛色彩,虽然不曾放弃职责诉求和法律使命,但王老石基于尊重生命的立场,把人性和伦理释放了出来。
王老石看到刘川不断舍己救人的情形,不断倾听刘川自我救赎的忏悔,抓捕刘川的念头虽然固执但渐变温和。刘川在感受王老石正直无私的品格中,也在慢慢减弱与他的对抗。影片的最后,王老石被掉落的砖块砸中而生命垂危,“美美满满过一生”的生存图景也许是王老石对自己索然无味生活的一丝憧憬,同时也许是生命临终之时对刘川的祝福。当刘川从死去的王老石口袋里掏出那张记载自己每天从废墟中救人的次数和细节,并建议减刑处理的纸时,他霎时间被王老石的人格所震撼。影片中的警察与逃犯在彼此的观察与体会中,实现了情感体验的共融性,这是在灾害面前,因对生命和人性的尊重,而自然分娩出人性中最为柔软坚实的部分——信任与善良。
以地震和废墟中对生命的渴求为叙事背景,在时间与生命的惨烈博弈中,影片描述了警察和逃犯在面对法律与本能、刑罚与人性之时的纠结与选择。故事里角色之间的冲突、转折、升华,在实现自我与感知人性的过程中显现出一种自然而然的峰回路转,芸芸众生或许并不存在一个至善的完美人性,而被人们所描摹的至善也只是高高在上的信仰,唯有不完美的人性在特定现实环境里所迸发出人性的真善美才更让人感到真实,也更令人动容。
《倾城》以抗震救灾为整个故事的发展线索,但是却没有单纯主旋律式的直接、片面表现面对灾难与悲痛的无私与无畏,她表现出一种“小家碧玉”式的真诚,是以小人物的真实内心演绎人性两面的抉择与挣扎。不完美的人性辗转于法律与本能之间的抉择与挣扎,最终以良善和信任为选择结果,这正彰显了人性的真实与伟大,这样迸发出的人性之美才是震撼心灵的“倾城”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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