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无疑是文明国度的旗帜之一,如何去制约监督政府的滥权侵犯民众的自由是古往今来无数圣贤声嘶力竭、殚精竭虑的一项伟大事业。为了保障公民自由免受公权力的腐蚀,智识超群之辈创制出诸多制度来牵制权力的运行。在一个法治或者趋向于法治的国度,律师辩护是保障公民自由的最后壁垒已成为共识。
由罗伯特·马利根执导的《杀死一只知更鸟》是根据哈珀·李的同名小说改编而成的。该片是围绕一位负有正义感律师为黑人犯罪嫌疑人进行辩护所展开的,片中所反映的辩护——作为阻隔权力吞噬权利的壁垒——在美国当时已呈千疮百孔之状。
影片的开端讲述的是在南方破败小镇梅科姆居住着一位为人正直的律师芬奇,他常为穷人们伸张正义而不计报酬。这样一位好律师受到民众们的喜爱自是无可厚非,他常常会收到穷人们为表感谢送的山核桃等物品,邻居们对芬奇评价颇高。白人律师在这个南方小镇混得是顺风顺水。
然而这种尊敬和盛赞似乎不是永久地青睐于阿迪克斯,这一切就在他接手一件特殊案件时突转急下。地方法院指定芬奇为“黑鬼”鲁滨逊强奸白人女士的案件辩护。内心一直笃信维护被告人的权益就是律师最大义务的芬奇不顾社会偏见和种族歧视一意孤行为鲁滨逊作无罪辩护,而这也给他带来了极大地“麻烦”。从开始被爱戴的殊荣很快就跌入被人当面指责,甚至唾沫吐他一脸、孩子们在学校也被各种流言蜚语所中伤,而这都无法动摇他维护公平、正义的决心。
本片的高潮部分无疑是发生在梅科姆最公平的地方——法院——的那场雄美之辩。鲁滨逊案的公开审判在一个破败小镇无疑是一场盛会,所以少长咸集自不在话下。
随着法官开庭的小木追一敲,控辩双方便展开了激烈的交叉询问。这种当事人主义的诉讼模式之下,真相主要是在当事人双方的主询问和反询问之间发掘的,法官对于真相揭露处于消极地位。芬奇在和检察官之间的交叉询问中占尽了优势,甚至是把充满偏见的检察官驳的词穷理屈。交叉询问结束后大陪审团进行评判,而此时鲁滨逊被判无罪应是理所当然,因为所有指向他犯罪的证据都已被推翻。
法官的小木追再次敲响,大陪审团宣布评判结果。此时的鲁滨逊绝望了,因为一切的努力都是无效的,尽管控方词曲理穷,尽管他左手残疾无法作案,可他是黑人啊,所以他是有罪的。如此荒诞的逻辑,折射出司法的丑陋和不公。
鲁滨逊被宣告罪名成立时满含泪水,带离法庭之际芬奇还一再强调让他不要放弃,他还会继续上诉。可能鲁滨逊对这个最公平的地方已失去了信心,所以他想要逃离,在逃跑时被击杀成了他的最终归宿。
他死了,芬奇还没来得及上诉就得到了这个消息。很难想象一个勤恳、热心的黑人的下场竟是一颗子弹,他是无辜的。令人寒心的是他再多地抗争是徒劳的,因为在保障公民自由的“护栏”隐形的情形下,任何企图践踏公民自由的行径都是那么的轻而易举。
保障公民自由限制公权力滥权是依法治国的题中之意,诚如德肖维茨所言“认真负责、积极热心的辩护律师是自由的最后壁垒——是抵抗气势汹汹的政府欺负它的子民的最后一道防线”。在法治建设过程中我们应该高度重视律师这一群体的积极意义,法治大业中应当有他们的一席之地。对待律师我们也应该以一种更加宽容的态度,因为一个国家是否真正的自由,试金石之一是看它如何对待那些为有罪之人、为世人不耻之徒辩护的律师,因为法治需牢筑自由的最后壁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