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大未名湖畔的小山上,郑之灵正在给记者展示她的得意收藏:竹简
赵宸在北大的自习室里和其他“正统”北大生一起上自习
赵宸的最大爱好就是拉小提琴,每天早上5点,未名湖畔会准时响起悠扬的琴声
“十年寒窗,有志竟成”八个字,在赵宸独自租住的房间中分外显眼
在这间不足6平米的小平房里,赵宸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这是北大西门附近的一片平房区,“北大边缘人”基本都住在这样的房子中
任天堂(左)会经常光顾朋友吕红松(右)的前流书屋
又是一个周末,赵宸在北大附近的基督教会虔诚地祈祷
在某个“百无聊赖”的高中课堂上,赵宸写下了人生的十大理想
每天早晨五点,赵宸都会准时骑上他那辆五十块钱倒腾来的二手自行车,从北大南门的承泽园小区出发,来到未名湖畔拉小提琴。
清晨的第一束阳光姗姗来迟,微微熏风拨动湖边柳树的枝丫翩翩起舞,也搅动了镜子般的湖水荡起阵阵涟漪。美丽的未名湖又开始了它热闹的一天:有背英语单词的学生,吊嗓子的女青年,晨练的老人,更多是来自四面八方的旅行客……某种意义上说,未名湖正是北大精神的最好注解——“兼容并包”。
这一点赵宸深有感触。他能驾轻就熟地找到北大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也可以如数家珍地评点北大食堂的每道美食;甚至可以自由出入于北大的任何一个课堂。在外人眼里,他和一个普通的北大学生无异,尽管他是一个没有学籍的旁听生。如赵宸一样的旁听生在北大已经形成一个特殊的群体,甚至有人为此专门创了个名词叫“北大边缘人”。也许这与北大的历史传统不无关系,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旁听生”——梁漱溟、沈从文、丁玲、金克木后来尽数成为影响中国历史的人物,这也是“北大边缘人们”最为津津乐道的佳话。
与想象中旁听生苦行僧般的清苦生活不同,赵宸的生活倒是不无悠然自得的小资情调,包括他选择走这条路也颇有些传奇。1988年出生的他来自于山西运城的某个小康家庭,严格的家教反倒促使他内心叛逆因子“蠢蠢欲动”。在某个“百无聊赖”的高中课堂上,他写下了人生的十大理想,“离开地球表面”、“体验一天乞丐的生活”、“学会手语”、“骑车环行中国”……这些充满理想主义的“浪漫情怀”还体现在他对大学的选择上,他放弃了父母安排好的学校,背上背包孤身一人来到北大,“上一个不好的大学还不如不上”,18岁那年,他以这种方式宣告了自己的成年。赵宸热衷于参加北大校内的各类社团活动,偶尔周末还到附近的基督教会做礼拜。尽管没有学历,没有身份,旁听生赵宸却说这些都不重要,“在北大每个人都能很轻松地融入进去,没有人会以异样的眼光审视你,这是我为什么能在这边待上几年的原因,也正是北大的魅力所在”。
北大更像是一个文化平台,在这里能接触到最新鲜的事物和最不平凡的人。旁听生只是慕名而来的“北大边缘人”中的一支,曾有人总结,活跃在北大的人可分为三种:旁听生、考研者等游学人士是一类;文学青年,来此呼朋引伴寻求知音的是一类;第三类则是希望借由北大这个平台讲学传道的所谓文化传播者。
任天堂和吕红松是典型的文学青年,从陕西上大学毕业后,任天堂来北京的第一站就是北大,“随便找了个工作糊口,其余大部分时间是来北大找朋友,写诗聊文学”。没来由的,北大自然而然地就成了他的精神家园。吕红松2007年从老家湖南辞掉了一份“没激情,缺乏荣誉感”的工作,来到北大摆起了地摊卖书。他颇有些“鸿鹄之志”:通过卖书找到知音,用书植入的价值观来影响这个时代,就连他刚成立的书屋也起了个“磅礴”的名字——“前流”。王正军是个做小买卖的生意人,自述研读论语几十年,他说北大给了他自由说话的空间,和几个北大学生席地而坐,纵横捭阖,一天光景便消磨过去。和王正军一样的“传道者”还有搞环保宣传的郑之灵,这位中年妇女在未名湖畔的小山上搭了个帐篷,以天为盖,以地为庐。她来北京已经六年,但兜兜转转地还是没离开北大。
即使不是归人,只是过客,这里仍像一片磁铁吸引着所有寻梦的人,有人很动情地形容北大边缘人是“未名湖中的浮萍,无处可栖,漂浮在水中。而他们仍在碧绿地生长,他们努力在随波逐流中把握自己的方向,并开出美丽的小花”。但不管怎样,他们终将为自己的梦想找到着陆点,或者实现,或者离开。就像赵宸,最近的规划是“两年为期,如若上不了北大的研究生,就转换新的人生跑道”。
文/实习生 黄芳 图/实习生 张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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