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叶芝23岁那年,还是伦敦的一个穷学生。美丽的女演员茉德·冈也来到伦敦,可以在此逗留9天。她邀请叶芝一起吃饭。叶芝对茉德·冈仰慕已久,这次见面,更是让他神魂颠倒。他沉迷在她的声音里,也常常盯着她的眼睛,搞得茉德·冈都不好意思吃饭了。这都是因为叶芝是个健忘的人,他总是忘记别人的名字和相貌,他不确信今后是否还有机会再见到他的女神,所以就那么死死地盯着她看,生怕错失一分一秒——是要把她的模样牢牢地刻在心里啊。
事隔多年,叶芝还是经常回想起他们共度的这段短暂的时光,“一切都已模糊不清,只有那一刻除外:她走过窗前,穿一身白衣,去修整花瓶里的花枝”。叶芝以为,茉德·冈早已把这一段全忘了,其实没有。多年之后,茉德·冈回忆起1889年的伦敦,说“那是一座燃烧的城市,燃烧得像热恋中人的眼睛”。那是叶芝的眼睛。
伦敦的初识,注定了叶芝一生都在为茉德·冈而写作——无论明里暗里,她都是他戏剧与诗歌中的唯一主角。
中国诗人卞之琳,也有类似的经历。这样的“情深似海”,给我们读者带来了美妙的诗篇。但是,对于当事者而言,也许反而是痛苦多于幸福。“海”当然是博大浩瀚的,但同时也是不稳定的,它有涌动的暗流,更有滔天的巨浪。所以,无论哪种形式的“海”,都可能是“苦海”,当然也包括“情海”。
作家琦君写过一篇短文,《情书与义书》。她认为,比起“情深似海”,“义重如山”更为可贵,因为“山”是厚重的,稳定的,可依靠的。我想起学者李赋宁先生,他去世后,夫人徐述华女士写了一篇《我写赋宁》,感人至深。文中写到,在昏迷前,赋宁先生用他那已经无法掌握的手写下了无法方正规整的字,“与述华共祝八十岁生日是人生最大的乐事”。述华女士回忆道:“我深深地感谢赋宁。我知他心,但见此条我心寒,心想这可能是赋宁的绝笔了。我哀痛万分,肝肠寸断。我去医院时,在病床边,贴近他的耳旁,低声唱我们的《老伴情歌》,我希望能唤醒他,能出现奇迹,但一切渺茫无望,终于令我魂飞魄散的时刻降临。2004年5月10日赋宁突然舍我而去,我可舍不下我的好赋宁,我日夜魂牵梦萦忘不了他。”这大概就算是“义重如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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