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起兮云飞扬——读蔡云川《云来云去》

也许是《云来云去》的书名和作者蔡云川名字中都有一个“云”字，也许是他的笔下那一脉脉苍莽的大山，一波波奔涌的流水，我越来越清晰地听到了响自于内心的这首歌——大风起兮云飞扬。

我不知道云川的心城有没有这句诗的滚动，但他写太行深处的沧桑，写社会与生命，写东西方人文历史，确是显现出来这种大风的气势。也可说，风是文，云是采，大风吹过，让人情绪飞扬。

云川给人的印象是干练、朴实、真诚，这也就决定着他的事业和文学。他干的是严肃、严谨的检察工作，同时又热爱着文学，是另一种思想自由度极高的艺术创作。云川能把矛盾着的二者容于一身，一手握剑，一手执笔。这正如中国书协主席张海先生为其题写的“剑胆琴心”。

云川的文字总能深入我的内心。因此，在读了云川的不少文字之后，我觉得有四个词闪现于我的感觉中，那就是“理性、哲性、心性和智性”。这些词是单个的又是互相纠合地存在于他的文章里、他的个性中。

从理性说，云川经历辗转，他在人生的舞台上已走过四十个春秋。多层面的经历使他看待、处理问题都显得成熟而稳重，富于理性色彩。云川写海参崴，先作铺垫，把海参崴的地理和历史叙述得很透，而后慢慢引出这块美丽而富饶的土地、这个战略上的要塞，曾经是中国的领土这个话题。他冷静地思索、对比了俄罗斯民族和汉民族，他说我们不是复仇主义者，但我们无法忘记曾经屈辱的历史。这样的文章是有分量的，它的穿透力不逊于一篇好的政治报告。

哲性在云川的文章中也是显见的。他能够洞察看似平常的一个事物中隐含的两面或多面。我觉得这与他长期从事的检察工作不无关系。正因为如此，他能够写出不是概念化的文字。比如在《孤独如风》里，他正向和反向地谈到了古今中外多个人物对孤独的认识、在孤独中的奋争和成功。

如果说云川散文中的理性和哲性是冷色调的，那么更多的暖色调是心性如炬的文字，这种心性交织成他的人格魅力。这源于云川内心的平民意识，一方面，在处理公务时他能关心群众疾苦，另一方面，能使他少受权欲、物欲的熏染，保持思想的自由。如，他在院子里遇到了一个领着微薄的退休金还要供儿子读书的磨刀人。云川家的刀还很快，老人也说不用磨，但他坚持要磨，磨完还要给两元钱。这是云川的恻隐，他能帮助老人的只有这样，给多了反倒成了施舍，会伤了老人的自尊。但老人还是坚持收了应得的一元钱。由此，云川的内心触动很大，在《这是做人的原则》中，他上升到更高的层面上去认识“该拿的拿，不该拿的坚决不拿”的话题。文中两个人的形象写得都很好，细微的、心性的东西让人心动，宏阔的理性的言说又让人警醒。

智性是一种天赋，这种天赋是先期而成的，当然也有后期的训练和培养，云川的智性表现在他对文字的理解上、对事物的敏感上，还有他的聪敏、他的智慧、他的好学上。比如他以诗、词进入文学。正因为他有诗词的锻字与炼意，才有了后来散文中的精彩华章。我很喜欢《秋访沁园》和《春风杨柳我又来》两篇写济源的文字，我原来不知道文学史中的沁园和由此产生的词牌名“沁园春”竟然出在济源。云川详细地描画了这个中国古代著名园林的历史，他的文字让人有一种亲历感。

从理性和哲性讲，我把云川看做一个学者，从心性上讲，我把云川看做一个作家，从智性上讲，我把云川看做一个诗人。云川的文字总能释放出灵性来，这不仅说明云川文学的功力，也透射出云川思想的深邃。一个人的思想能像天空的白云一样自由来去，那是一种至高的境界！

云川是一个有志向也有情趣的人。正如河南省政协主席王全书为其题写的镶名楹联“云天志趣，川海情怀”那样，云川胸怀正义和道义，一身正气于他的事业与文字中。他说：“人是要有点精神的，我思故我在。一个人若放弃了思考的权利，那他只能重复街上的声音，人云亦云，这无论如何都是不负责任的。况且一个人从追求学识和从为社会服务中得到乐趣，要远比从金钱、权势的攀比上得到乐趣于人于己都有益得多。”

作家的写作是以生活经验及对生命的认知，用文字加以表达的过程。我们说，一个长期工作在基层的检察长，还有一份这样的闲情雅致，能够写出令人认可，又被津津乐道的文学作品，说明我们检察战线人才济济。如果在政法工作的岗位上出现更多的像蔡云川这样的人，我们就会看到更多的理性的东西、热情的东西、温软的东西、文化的东西，社会的景象就会更加丰富多彩，气象万千。

大风起兮云飞扬，不仅显现出悲壮，更显现出豪迈，那是一种催人向上的精神力量。

大风起兮云飞扬，也是我们的期待。我们希望读到云川更多更好的文字，也希望看到他在公正执法道路上的步伐更加稳健。

（王剑冰，河南省作协副主席、鲁迅文学奖评委、《散文选刊》主编。蔡云川，河南省检察院济源分院副检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