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异常寒冷的冬天,敬爱的徐立根老师悄悄地离我们而去了。他走得太令人感伤,我在遥远的异国他乡第一时间获知消息后不禁热泪盈眶;他远去得太匆忙太突然,我所联络到的所有人都极度震惊!
从1995年进人大读研究生到如今,我接受徐老师的教导已经10多年了。他的为人、为文与做事,早已深深地影响乃至改造了我。他的“精益求精、止于至善”风格,时刻警醒、激励着我;他的渊博专业知识和技能,让我一辈子学习和受用……而最最让我难忘的,应该是徐老师永葆青春的不解之谜。
记得第一次在人大静园拜见徐老师的时候,他给我的印象是一个白发晶亮但精力充沛的前辈智者。他目光如炬,思维敏捷,滔滔不绝跟我谈了几个小时。我当时满心怀疑,徐老师哪里像是年近70高龄的人?后来跟徐老师接触多了,我发现他的力量确实是超人的:他常常是站着授课4小时,课程中间还不休息;他一年四季风雨无阻骑车上下班,车速之快让好多年轻人望尘莫及;他做鉴定废寝忘食,每每到外地出差都是风尘仆仆直奔办案单位……
我的夫人冯春霖也是徐老师耳提面命过的学生,沐浴过徐老师的关爱。她说,她上大二时第一次见到徐老师和夫人肖老师,老两口问了她的年龄,就不住地拿她和他们的孙子们比大小,嘴里念的都是小名。而当时的春霖,根本没有判断出他们已有70多岁。现在10年过去了,她也从未感觉到徐老师的变老:他总和第一面时一模一样,无论是精神还是面貌。
我对徐老师的青春劲头更有深刻感触。在我印象中,徐老师每年都承担繁重的课程,参加数不清的会议,承接许许多多的鉴定业务,开展一个接一个的科研项目,而且一直在为成立中国的物证技术学会奔走呼告。就是前几个月,他还在精神饱满地独自撰写一部专著式的本科教材——《物证技术学》,喜欢跟后生晚辈们兴趣盎然地探讨电子物证技术的兴起等国际前沿问题。他从未说过一句自己年纪大了的话,完全是一个年轻的拼命三郎!
尽管平时也经常见面,不过每年春节,我们都会去看他。原来是步行,他住在学校里的时候;后来是骑车,那时我们住在校外,他住在世纪城,再后来又换成步行,因为我们也去了世纪城住,年复一年。我们只偶尔听说肖老师身体有些不好,我们记得不要给肖老师买甜的东西,但是从来没想到过徐老师不爱吃什么,因为觉得他是那么健康。正如他自己在80岁祝寿典礼上即席唱出的一句打油诗:“而今八十还年轻,九十一百不为奇。”
回想过去的岁月,好像自我认识徐老师的时候,他就只是年龄意义上的老人家,身体和精神从来没有衰老过。他认真得不厌其烦,他固执地争强好胜,他挺直的腰板总是一成不变。去年11月初我访学中途回国去看他,天气已经很冷了,他还是只穿件薄毛衣就送我们出门,还一定要站在电梯口陪我们等电梯,又下楼看我们上车。不幸,那是我和夫人最后一次见他。
他的不服老,让我们也从来没觉得他老,可他却挥手而去了……
至亲至敬的人意想不到的辞世,让我们悲伤得控制不了情绪。但夫人跟年老的岳父和我妈说起此事,他们却很泰然:那已经算高龄了,难道不是吗?夫人安慰自己说,尽管突然和不忍,但于尊师没有痛苦,或许也是一种解脱吧。我问周围的美国朋友如何看待生死,他们都说生命是短暂的,死亡不过是肉体的暂时消亡,人的精神还要奔向更遥远的地方!阿门!他们也为逝者祈福!
如今天人两隔,我心悲伤,唯有默默祝福:尊师在天堂之上,该会如他自己所坚持的那样永远不老! (作者系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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