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色囚笼(四)
———广东佛山冯全乐挪用公款案纪实
朱香山 李红艳 陈贤榜 林国平 徐小玲
他曾是风光无限的国有集团公司总经理,他也是沉迷赌博的赌徒;他曾是被寄予厚望的商业奇才,他也是畏罪潜逃的逃犯;他曾打算在境外的富贵温柔乡里安享晚年,他却只能在高墙电网下了此残生……
■“乐叔你也知道,人家是十赌九输,我是十赌九赢,即使输也只是小输而已。”区正海眉飞色舞地说。
尝到了赢钱的甜头,冯全乐在接下来的日子,每天晚上只要公司没事,他都会打电话给谭青松,约几个赌友一起赌扑克牌“牛牛”、“三公”和“梭哈”,而且每次的下注从原来的两三百元慢慢变成了几千、上万元甚至几万元。这对当时月收入不到一千块的他来说,简直是在玩命。
如果说一开始参赌,冯全乐就已经迷上了赌博,那的确有点冤枉了他。他刚开始还是抱着试一试、千万不要上瘾的态度,在赌的时候他心里还总是打着这样的算盘———如果赢钱,那就见好就收;如果输钱,最多只能输多少钱,千万不能越过这条底线。
但慢慢的,冯全乐的心理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假如赢了钱,他就会这样想:看来今天运气不错,那就继续赌一把吧,希望能再多赢一点;即使输了钱,也只不过是把赢来的钱输掉而已,这钱本来就不是我的嘛。假如连本钱都输了,他又会想:太可惜了,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钱,就这么轻易输给了人家,不行,要把本钱赢回来,我的运气不可能总是这么差的。
正是这种赌徒的侥幸心理,让冯全乐陷进了赌博的深渊,最终不能自拔。
四、赌海迷途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但对于沉迷赌博的冯全乐来说,1994年的秋天,却是一个梦魇的季节。他不单把自己家庭所有的积蓄输了个精光,还落下了几十万元的赌债!
由于债主陆续上门催债,这笔巨额赌债就像大山一样压在冯全乐的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整天愁于怎样搞钱偿还赌债,无心打理公司的业务。虽然赌债缠身,但冯全乐还是比较清醒的,那就是不能从自己公司的账上直接拿钱去还赌债,因为这要经过公司的财务人员这一关,很容易被发现。但除此之外,冯全乐还能从哪里筹到这笔巨款呢?
就在冯全乐一筹莫展的时候,经常跟他在一起赌博的西樵赌友区正海出现了。区正海虽然年纪不大,才三十来岁,但颇有经济头脑,在西樵开了一家贸易公司。公司刚成立的时候,他白天专心打理生意,晚上就拼命赌博。由于在赌桌上经常有所收获,生意上的事情干脆就交给了别人打理,过起了“以赌为生”的生活。
“乐叔,近来很少见到你,是不是工作很忙啊?要注意劳逸结合啊!”区正海打趣地说。
“不忙,但心情不好。”冯全乐紧锁眉头,欲言又止。
“什么事情这么严重,让乐叔不开心?”区正海明知故问。
“你也知道的啦,我欠了人家几十万元赌债,现在正为这事发愁。”冯全乐苦恼地说。
区正海听冯全乐对他诉苦,就意味深长地说:“世上无难事,只怕人无权。”
“此话怎讲?”冯全乐摸不着头脑。“乐叔,钱去得快,来得也快啊,假如你有能力筹到几十万或者几百万资金的话,大家合伙开设赌局,把高明和南海的赌友都叫到我们这里赌,我有信心帮你把输出去的钱赢回来,到时,别说是几十万元,就是几百万元也还得起。”区正海信誓旦旦地给冯全乐出了这样一个“绝好”的主意。
“你这么有把握?”冯全乐半信半疑地问。
“乐叔你也知道,人家是十赌九输,我是十赌九赢,即使输也只是小输而已。”区正海眉飞色舞地说。
冯全乐露出了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这么说你会出千?”
“不会,但我懂得赌博的一些技巧,凭着我的技巧,在赌桌上一定会顺风顺水的,一晚赢个十万八万,问题不大,你相信我不会错的。”区正海拍着胸膛保证。
“你让我考虑考虑再说。”冯全乐还是不敢轻易相信他的话。
“那好,我就不打扰你了,你考虑好了之后,再找我商量。”区正海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告辞了。
区正海走后,冯全乐连续几个晚上都失眠了,躺在床上左思右想、辗转反侧,如果单靠自己那点微薄的工资和奖金,即使一家人不吃不喝,一辈子也没有办法把这赌债还完。最后还是觉得区正海所说的,才是唯一能够最快清偿赌债的办法。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够赚上一笔,过上有钱人的生活。
就是这一念之差,冯全乐从此踏上了疯狂挪用公款赌博的罪恶之路。
1994年11月中旬,冯全乐找到区正海,告诉他就按照他的办法来做,等自己筹到钱之后就马上开设赌局。此时此刻,冯全乐竟然鬼使神差地把这位小自己十几岁、以赌为生的年轻人当成了“救世主”,这是他至今都想不明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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