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色囚笼(十四)
——广东佛山冯全乐挪用公款案纪实
朱香山 李红艳 陈贤榜 林国平 徐小玲
凌晨5点钟,冯全乐假装肚子疼,倒在审讯室地上打滚。他一直有胃溃疡的毛病,这点从他的领导那得到了证实。出于人文关怀,检察院领导同意带他到200米远的高明市人民医院就医。
当检察人员扶着他走了大约100米远、到T字路口的时候,冯全乐见到一辆东风牌大货车疾驶过来,突然用力挣脱了检察人员的手,猛地撞向大货车。幸亏大货车司机反应快,马上紧急刹车。撞上大货车右前方的冯全乐,躺在地上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幸好,冯全乐的伤势并不十分严重,只是造成了骨折和脊椎错位。为了让冯全乐能够得到较好的治疗,尽快康复,在他治疗期间,检察院同意对他执行取保候审。
住院期间,冯全乐却无法安心治病,他知道,自己私下还以总公司的名义向中山市某公司和台山市某开发公司总共借款250万元的事情,迟早会被检察官发现,这让他忐忑不安。
所以,冯全乐对前来医院探望他的同事和同学,都装作睡觉不予理睬,以免被别人觉察到他的忧虑。
而对前来讯问的检察官,他满脸陪笑,甚至让家属给个“红包”表示表示,当然,检察官断然拒绝了他的“好意”,并要求他如实讲清楚自己的问题,争取得到从宽处理。
冯全乐嘴上答应,私下里却和弟弟刘仁商量如何摆平这些事情,并让弟弟帮他筹款还清这250万元债务。可是,就算刘仁有三头六臂,筹钱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刘仁该借的都借了,该卖的都卖了,还是只筹到了103万元,并都还给了中山市某公司,还有将近150万元的借款本息无法偿还。
1995年9月,经过几个月的治疗,接近痊愈的冯全乐回到家中,同时他的取保候审期限也即将结束。他感到形势越来越不妙,特别是当听到有不少机关干部说他罪大恶极,而且是高明市有史以来数额最大的腐败案件,肯定会被判死刑……这些虚虚实实的话语,让他思想斗争越来越激烈,产生了弃保潜逃的念头。
九、仓惶逃跑“有辆警车停在你家楼下!”1995年10月的一天下午,去西樵找陈汉儒借钱未果、正在回家路上的冯全乐接到朋友朱巧良的通风报信时,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今天是自己被执行取保候审的最后一天,也就是说,警车来到他家楼下,意味着他将面临的是牢狱之灾!
刘仁看到哥哥冯全乐的额头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就知道肯定坏事了。
“哥,怎么办?总不能回家束手就擒吧!要不你到广州避几天,让我再想想办法?”
冯全乐知道刘仁所说的“办法”就是让他负罪潜逃。之前刘仁曾经跟他提起有个朋友在泰国清迈做生意,如果想出逃,可以到泰国投靠他,并把那个朋友的地址给了他。而冯全乐在取保候审期间,也一直盘算着如果不能还清还没有曝光的债务时,应该逃往何处。
“这样的话,岂不是叫我置自己的妻女和老母亲于不顾,自己一人苟且偷生?”冯全乐有点不舍。
“假如你不走的话,下场更悲惨。你难道没有听人家说过,像你这样的情况,判几次死刑都绰绰有余?”刘仁有点悲情。
“那好,我听你的,不过我走了之后,家中的老少就靠你了。”冯全乐一听到自己可能被判死刑,不舍的心又变得坚决起来———在这种危急时刻,还是跑为上策!
“这你放心。”刘仁不想再嗦什么,马上将车调头往西樵方向驶去。
“还是去一次陈汉儒那吧。”虽然刚才借不到钱,但冯全乐还是决定折回去再找他帮忙。
陈汉儒见冯全乐两兄弟折回来,而且冯全乐脸色特别难看,就知道肯定要出大事了。
果然,冯全乐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口气对他说:“汉儒,不好了,如果我不走的话,可能面临牢狱之灾,甚至小命不保,你就借点钱给我做路费吧。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见曾经有恩于自己的人现在如此落魄,如果再袖手旁观的话,实在有违自己的良心。于是陈汉儒从提包里拿出了1万多元人民币和2万元港币,还带他到姐姐开的文具店里,将文具店当天的收入总共几千元全部塞给了冯全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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