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支冒着硝烟的双管猎枪,顶住了何东的胸膛。他的朋友曹大川在后边怔住了。
一个多月前,在欧阳桃还没被捕的时候,这里可不是这般阴风丧气、破败不堪。那时透过洁净明亮的大玻璃,能够把奔涌的黄河、青翠的山坡、白杨垂柳、过往水鸟一览无余。
每天欧阳桃的男友何东与当地一个名叫曹大川的朋友,都在不辞劳苦地为鸟儿奔波着、忙活着,有时忙不过来,欧阳桃也常常利用双休日跑来帮忙。
他们多少次在烈日下、寒风里,往返数十里跋涉在烂泥齐膝的河滩水边,寻找救助那些吞食了被污染、含毒的河水呛死的鱼虾虫蛙而被放翻撂倒的水鸟飞禽;多少次迎着枪声、猎网,冒着危险从虎口和魔掌里把这些弱势生命夺回。
一天,何东发现在离岸不远的河水中漂着一只丹顶鹤,他急忙下到水中捞出,发现鸟已经死亡,抱回房中进行解剖,既无枪伤网痕,胃里又无任何食物,为其死因感到奇怪,但五脏发黑,羽毛焦黄、浑身一股烧碱和硫磺的味道,结合现场和最近河水变化的情况分析推测,很可能是这位客人,或许是旅途遥远,过于疲倦视觉出现误差,或许是富于天真烂漫的幻想,在空中看到河水中不时漂来一堆堆废水毒液形成的白色泡沫,误以为是天上美丽悠闲的白云,怀着诗一般的浪漫情愫,便一头扎了下去……
比起这只丹顶鹤,一对从北方飞来的白天鹅夫妻,可能稍微幸运一些。天鹅的一只伴侣在河边被污染的水草和鱼虾给毒昏了,另一只急切、恐慌地引颈鸣叫。鸟儿求救的叫声,反而引来了从深深的蒲草丛中伸出的一支乌黑的枪管,“轰”的一声,那只拼命呼号的天鹅应声倒下。
何东与曹大川闻声奔去救援,只见两只天鹅悲哀地躺在河滩上,一只嘴里吐着白沫,一只浑身是血。
突然一支冒着硝烟的双管猎枪,顶住了何东的胸膛。他的朋友曹大川在后边怔住了。
何东和那个拿枪的人无声地对峙着,谁也不认识谁,谁也没有后退的意思,空气里充满了火药的味道。
“除非你把俺俩都轰倒,要不然就甭想把它俩弄走!”何东对穿着黑皮夹克的持枪人平静而低沉地说道。
“操蛋!你是哪里的野人?!谁给你的权力管这野鸟?!”持枪人怒气冲冲地责骂道。
“老天爷给的权力!!”何东毫不示弱,向持枪人怒吼道。
“我一动手指头你小子就得倒下!”持枪人恶狠狠地威胁道。
“我是吃馍饭长大的,不是吓大的!”何东用力拍着自己的心口,“有能耐你就朝这儿打!开枪呀!!”何东“刷”地扯开了上衣扣子,露出了干瘦的胸脯和根根肋骨。他的两颗眼珠由于愤怒而变得血红,像两颗燃烧的子弹逼视着持枪人,随时都有射向对方的可能。
“嘿嘿!”持枪人歪着嘴巴阴阳怪气地奸笑道,“算你小子有种!有你好看的!”
持枪人狠狠地用装了子弹的枪管猛地戳了一下何东骨多肉少的胸脯,何东陡然向后退了几步打了个趔趄,大川在惊骇中慌忙扶住了河东。顿时何东的胸口,肿起了一块血红的印痕。
持枪人气哼哼地走了,临拔腿还没忘记向何东他们冷冷撂下一句:“瞎驴渡海———慢慢就知道深浅 !”随后便听到不远处有汽车发动的声音。
他们快速地把这对天鹅抱回去,何东忙着给中毒昏迷的天鹅喂药洗肠,大川忙着给奄奄一息中枪的那只验伤取弹。
不一会儿,中毒的雌性天鹅苏醒了过来。中弹的雄性天鹅麻烦不少,浑身除了关键的脑袋外,到处都是射进的铁砂子,一边的翅膀和腿断了,不断淌着鲜血。
没过几天,雌天鹅经过他们精心照料喂养,已经恢复了精神,能够起飞、可以重回蓝天翱翔了。雄天鹅虽然保住了性命,可要想伤愈重返蓝天,没一段时日是绝对不行的。何东他们把雌天鹅放飞几次,她都固执地又飞了回来,她要在这里陪伴她的爱人,等伤好以后一同回家。
奇怪的是,她每天清晨、太阳刚刚露出笑脸的时候,都会悄悄飞到河堤背向河水的那边,在田间地头、山坡沟洼,叼来一些带有中药味的青草嚼烂后,口对口地喂食受伤的同伴。她日复一日,从不间断,从不厌倦。
说来甚是神奇,不到20天时间,雄天鹅竟奇迹般地康复了!
何东在大学攻读了几年生物,从没听到、学到、见到过断翅折腿的鸟儿这么快能伤愈。何东和大川兴高采烈、依依不舍地把这对深情的天鹅伴侣,托在头顶、举向蓝天。
她们飞了,结伴激动地飞起来了,欢快地鸣叫着振翅高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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