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儿,“嗵”的—声巨响,房门被人用重物撞碎了,随即几个蒙面大汉,打着手电,拿着铁棍,—齐跳进屋内。
曹大川来这里不到半年时间,何东在这里安营扎寨已经有两个年头了,经何东救治的鸟儿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了。
去年春夏之交,正赶上水鸟迁徙繁殖的季节,恰在这段时间,黄黑色的工业废水毒液从上游滚滚而来,一周之内晕倒了几百只鱼鹰、野鸭、水鸡、灰鹤……还有几对能歌善舞的珍贵丹顶鹤。他们的小屋成了鸟儿的医院和避难所,屋里屋外、床上床下、连房子的玻璃石棉瓦上也落了不少欲飞不能的鸟儿。晚上和鸟儿睡在一起,白天和鸟儿吃在一起,简直成了鸟类的难民营。
白天欧阳桃在学校教书,晚上就跑来这里帮助他们喂养料理,购买饲料和药物,花尽了欧阳桃的全部工资和积蓄。
也有不少当地好心农民,拣到一些半死不活的水鸟,送到这里治疗。
这里的乡亲没有猎枪,政府也不容许私人有枪,哪怕是自制的土枪也不行。枪支管理还是比较严格的,如果谁敢私自隐藏一支打鸟儿的枪,一旦被当地派出所发现,轻者罚款,重者拘留,造成严重后果者,逮捕法办。
河堤上这个小玻璃房子,是何东和欧阳桃掏钱建成的,当然也是经过当地村里及河务段的领导同意的。搭建这个简易的玻璃房子可能用了一万多块钱,据说是一两年前何东和桃子在深圳打工挣的。
在当地农村,这点儿钱可不是个小数字啊!一家五六口人,三四个劳动力,干上一年四季,把收获的粮食全卖了,收入也不过三四千元钱,还不算劳动力的成本,以及什么种子、化肥、农药、电油的费用,如果都算下来,农民是赔着本种粮食的!再遇到涨水、污染什么的……那就甭提了!
这里的乡亲们看到何东穿的吃的用的,跟当地的穷户差不多,每天是红薯、萝卜、白菜、黄饼杂面,不吸烟、不沾酒,几乎没人看到他吃过肉。没听有谁说他开过工资,拿过补助。在鸟儿的身上可舍得花钱,一张张的钞票,扔到了天上……
何东和附近村里群众很少来往、打交道,来这里都两年了,走在路上好像谁也不认识谁似的,碰面问声“伯好”或者“婶好”完事。乡亲搭句“鸟咋样”?答曰“飞啦”!便没有更多的闲话。
大家知道他是北京一所名牌大学毕业的大学生,这更使人们觉得纳闷和奇怪。不管什么人说什么闲话,拉什么家常,猜归猜,讲归讲,何东确实有自己的计划安排和理想。
他打算和桃子结婚成家以前,对鸟类———这个可爱的生物群体进行详细观察、实践、分析、研究,搞出些成果,写出些有国际水平的论文。测出河水达到何种污染程度,能够威胁到鸟类的生命安全和导致生育畸形。把各种鸟类对污染环境的适应程度及救治方法、措施和药物等等,分门别类加以分析总结。当然也准备读硕士,进而攻读博士,逐渐成长为一个真正的鸟类专家。这里是个多么大的、多么生动活泼的天然大课堂啊!
唉……谁又能想到,平时何东不知惹着了哪位大爷,就在那个漆黑的夜晚,把何东、把这里完全改变了模样。那是一个风高月黑、刻骨铭心的血色夜晚……
为鸟儿在河滩奔波一天的何东和大川躺在床上,很快就合上沉重的眼皮。在他们朦胧的睡梦中,隐隐约约听到汽车的响声。
不一会儿,“嗵”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人用重物撞碎了,随即几个蒙面大汉,打着手电,拿着铁棍,一齐跳进屋内,叮叮咣咣一阵猛砸、乱拽,把睡眼惺忪的何东、大川从床上抓起,一拳打在何东的鼻子上,顷刻血流如注,又一拳打在何东的眼睛上,一只眼珠带着鲜血冒了出来……旁边黑影飞起一脚把大川踹倒在地。只听到另一个黑影对着何东狂吼:“我要砸断你的鸟腿!要了你的鸟命!”说着挥棍向何东打去,何东哎呀一声倒了下去。
大川这才清醒过来,从床下摸出一把竹剑,对着几个黑影戳了起来……他把在过去学的“竹剑点穴”之法,全都用了出来。
大川一人对付几条黑汉,从屋内斗到屋外,把两条黑汉戳翻爬不起来,另两条黑汉把不能动弹的同伙连拖带拉装进汽车,一阵风消失在黑暗里。
何东一直没报警,并非他不懂法,是他不想报案。他心里明白,报了又能咋样人家?人家敢朝死里打你,就不怕你报警。他也一直没上医院,随便凑合用些给鸟儿疗伤的药自医自救。
真是祸不单行,桃子和狼“教授”前不久莫名其妙地被公安局抓走,现在何东这里又突如其来地出了这样的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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