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砸了一台录像机,抓了三个记者,有啥大不了的?”
突如其来的警察和警犬,使记者们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张泰然亦感到突然和不悦,心中暗自思忖: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孙亮,事先没有相约,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一下就毫无礼貌地闯了进来,准把一桌酒席搅成一锅红薯稀饭……
还是女秘书反应敏锐机灵,连忙站起来向记者介绍道:“这位领导是……”
“不用你来介绍!”孙亮粗鲁地打断女秘书的话,转身对记者们大声吼道,“本人是市局孙亮,特来执行公务!把你们的证件通通掏出来!”
“睁开你的大眼看看吧!”记者们气呼呼地亮出了记者证,感觉受到莫大的污辱。
“哈哈……”孙亮咧嘴大笑了起来,“连博士、少将的证件都有假冒的,何况小小的记者证呢!我见多啦,把他们的证件通通收押,拿到局里鉴别!”
跟随孙亮的那个警员粗暴地强行从记者们的手里把证件夺去。
孙亮好像又猛然想起了什么,命令随从警员道:“把他的录像机收走,把磁带销毁。”
“你不怕犯法就来!”年轻记者不甘示弱。
年轻公安和年轻记者撕扯着在争夺相机。还是警察训练有素,三下五除二,干净利索地就把录像机俘来。
“打开!”孙局长吆喝道。
年轻公安扯出磁盘,正要毁掉,猛不防,那位年轻记者一下又夺了回去。
这时孙亮赤膊上阵,当面一拳击倒记者,把录像机使劲砸在地上,然后又狠狠地用皮鞋猛跺猛踩起来,不几下便把一部好好的录像设备变成一堆碎片。随后他又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叭”地一下打着,点燃一包餐巾纸,扔到地上那堆砸碎的录像设备上,顿时“纽约”大庭烟雾腾起、呛鼻刺眼,豪华的全毛地毯被烧焦了一大片,还是服务员闻讯赶来用水浇灭了火焰。
这时孙局长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接着又断然喝道:“把所谓的记者连车带人全部押到局里去,关起来!”
两个警察一条狼狗,把几位记者像押解囚犯一样押下楼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张泰然突然醒悟,急不可待地说道:“小叶,快给王尚王副书记拨个电话,通了我接。”
秘书拨通了书记的电话,把手机交给张总。
“王书记,我是张泰然啊,刚才在万国大酒楼发生……”
没等张泰然把话讲下去,王尚就截断了话头:“酒楼怎么啦?发生天灾啦?”
“不是天灾是人祸。”“什么人祸?”
“愚兄今天约请了几位来本市采访的记者……”
又是没等张泰然把话说完,书记便道:“我说张老兄啊张老兄,你是名人啊,是我市的政治标兵啊,怎么能和居心叵测的新闻媒体私自见面?连个招呼也不打,出了问题谁负责?”
“书记贤弟可说应了,就是出了些麻烦问题。”
“我早知道了!不就是砸了一台录像机,抓了三个记者,有啥大不了的?”书记说得十分轻松。“我让孙亮去的,叫这些不懂规矩的老记们吸取点教训,知道这儿是谁的一亩三分地!”
“美丽的夜多沉静,草原上只留下我和我的琴声,想给远方的姑娘写封信……”
法官李斑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个人叼着烟,正津津有味地用袖珍放唱机欣赏歌曲。
不知怎的,李斑最近老是感到莫名其妙的烦躁不安,今天是周日,便把手机关掉,谁也不想搭理,一个人关着门,想调整一下情绪,稳定一下心情,矫正一下思路。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他不想去接,坐在椅子上直生闷气。
“他妈的,周日也不得安闲!”法官烦躁地用眼瞥了瞥显示的来电,猛地一怔,“这不是王尚书记的手机号吗?!”
他迅速拿起话筒,捂在肥大的耳朵上,站在桌边。
“喂,老李吗?”书记的口气也有点烦躁。“是我,书记有何指示?”
“老李,有件事你帮我办一下。”“请书记明示!”
“别来这文绉绉的……你给检察院起诉处小孟直接要个电话,告诉她下午让她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想了解一下她对‘狼案’的看法。”
“这……这个电话我打合适吗?法院和检察院是两个门洞啊!”
“我叫你打你就打!”王尚副书记有点火了,“不管几个门洞,我都可以领导!这是工作,懂吗?!”
对方“啪”的一声放下电话,法官肥胖的身躯“咕咚”一声坐到椅子上。
当然李副院长也不完全是猪脑子,有时看问题还真能看到点子上。他琢磨道:莫不是书记大人的“毒”瘾又发了吧!又一想:咱能管得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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