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狼（二十）

　　“神州纸业集团”董事长的儿子突然死亡，同庭受审的嫌疑犯除了—个柔弱的女孩，还有—头被称作“教授”的狼。随着这起离奇的“审狼”案的进行，担任公诉人的老检察官愤而离去，年轻的女检察官自杀，老狼死去，女被告人被判处死刑，审判长却疯了……

　　■王尚在办公室里早已通过电梯里的摄像头，从电脑屏幕上看到这—男—女、—老—少的模样，心中暗自高兴。

　　法官走到电话跟前，干咳了两声，拨通了市检察院的总机:“请转起诉处。”

　　“我是起诉处值班员，请问您是哪位，有何事情?”

　　“请问孟梨在吗?”“不在，今天休息。”

　　“你知道她的手机号码吗?”

　　“请问您是哪位?她不让告诉别人。”“呵，我是市中法李副院长，案件上有个材料，想问一问她。”

　　“啊，她的手机号码是……”“谢谢!”

　　“不客气!”

　　李斑一下就拨通了孟梨的手机。“是孟小姐吗?”法官笑着说。“是我，您是哪位?”

　　“市法李斑，老李呀!”

　　“啊!李副院长，大礼拜天有何重要指示?总不会约我去钓鱼吧!”话筒里可以听到小孟爽朗的笑声。

　　“这事要比钓鱼美得多!”法官故意卖个关子。

　　“到底啥事儿呀?”这姑娘真是个直性子。

　　“是这事儿，政法委王书记今天下午请你到他办公室谈点工作。”

　　“谈什么工作呀?我这小新兵儿，会懂个啥?!”

　　“嗳，不要谦虚了，是关于‘狼案’的一些情况，书记想了解一下你的看法。”

　　“我刚来不久，老同志多得很，再说有处长、副处长，再上面有正检、副检，我这学嘴的小兵会有什么看法?我不去!”

　　“这可不是开玩笑，是工作。不能耍小姐脾气，这是书记高看你，指名道姓要你去，准备重点培养你哩!”法官说得既严肃又认真。

　　“那……我总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我连王书记在哪儿办公都不知道，怎么去?”

　　“呵，这个不难，下午三点，我在法院大门口等着你，我带你一起去不就行了吗?!你准备一下，到时要精神一点，懂吗?”

　　“那只有这样了……恭敬不如从命，谢谢李院长!”

　　在孟梨眼里，政法委王副书记就算了不起的大官了。和这么大的上级官儿面对面谈话，不免有些胆怯和心跳，如果说错了话，那可怎么办呢?

　　其实孟梨和王书记并没见过几次面，有一次是在市公、检、法、司的系统大会上碰巧见过一次面。因为孟梨坐在第一排，王书记在作报告时停下来指着相距很近的孟梨，要她站起来回答一个法律名词解释，王书记对她的回答颇为满意，散会时又单独把她留下交谈了几分钟，都是些无关要紧的话题。孟梨感到书记老是用闪烁的眼光，欣赏她左眉心的那颗黑痣。

　　小孟对王书记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有派头、有才华、有气度、有精神，有点像一个演正面角色、思想深沉的电影明星。

　　王尚书记的办公室设在政法大楼的九层，因为“九”字在中国人的眼里属于高位大数，含有“九天”、“九州”、“九重霄”和“九鼎之尊”之意。

　　这楼相当气派、威严，是前些年张泰然以纸业集团的名义赞助修建的，专门给王尚书记的办公室安装了专用电梯;电梯上下，是用非常现代化的IC卡刷卡操作，没有任何数字按键，中间不停直达九楼，手中没有那张蓄有密码的薄卡鬼都上不去。即便是楼中保安、环卫值班，亦是望梯兴叹。当然有人上楼，只要书记在办公室里接到一楼值班电话，他可以用遥控器拨动密码开启。这张薄卡只有王尚副书记才有，据说这样的电梯目前国内并不多见，这个神秘、安全、科学的电梯被称为“绿色通道”。对于李斑，这是熟路。

　　下午李斑法官领着孟梨准时来到了楼下，在值班室通过电话，王尚遥启电梯，刹那工夫到了九楼。

　　王尚在办公室里早已通过电梯里的摄像头，从电脑屏幕上看到这一男一女、一老一少的模样，心中暗自高兴。

　　由于并非出勤公干，所以孟梨穿了一身便服，也许是对素洁的一种偏好，除了一件紫红的毛衣，一袭洁白穿戴，像含苞待放的出水芙蓉，看到就觉得有一股清香。

　　她手里捧着一个牛皮纸质的崭新的档案袋，里边也许装了为记录书记指示教诲备用的笔记本、钢笔和一些有用没用的汇报材料。

　　“你们辛苦了!”书记的手隔着宽大明亮的老板桌伸向了孟梨，“对不起，占用了你的休息时间。”

　　法官在孟梨的背后点了点满头白发肥大的脑袋，笑嘻嘻地说道:“书记，我总算完成了任务，我该走了吧?!”

　　“喔……别急老李，我这里有一箱别人送我的极品‘红塔’，你也知道我不太抽烟，归你了!”书记说着向大办公桌一头那个还没开封的小纸箱努了努嘴。

　　“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不客气啦!”李斑愉快地抱起烟箱，“小孟再见!”笑着进入了绿色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