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赚钱与正义

前日学校开会，巧遇这所学校一上市公司的的老总，谈到律师职业，他说：律师现在赚钱真容易啊！我出于对这个职业的略微了解，告诉他说：“其实，相当一部分律师赚钱也很不易”。没成想他紧接着说：“可以这么说吧，那些有名的律师赚大钱，即使无名的律师，只要是律师，就赚钱。”我问何以见得，他回答：“我们公司最近打了好几个官司，其中最近的有一个官司，标的大概800万左右，请的律师张口就要100万，好讲歹讲，第一期先交律师费20万”。如果真是这样，我觉得这位律师的狮子大张口确也过分了一些。可能他根本就不是想做代理打官司，而是进行恶意敲诈！但话说回来，对这一类律师所作所为的批评，是否就意味着我们一定要“假装正经”，强调律师“为了正义，不计较报酬？”

今天打开一个网站，有一篇名为《南方都市报，你究竟想干什么？记者报道失实，谁来监督》的文章，系上海一位名叫王琳的律师对《南方都市报》采访他后做的有关歪曲报道的抨击。其内容真假本人无能力判断，但王先生文中的一个观点，鄙人作为一介书生，很不赞同，他在回答该报记者时说：“我们收入对外是保密的，但是，有一点可以告诉你，我是喜欢这个行业才做律师的，绝对不是为了钱。”我相信王律师的这种高尚职业意识和道德，但在这里想叫律师执业者全部像王律师那样，仅仅是为了喜欢，而对“为了钱”讳莫如深，我认为是不可能的。律师必须正视钱的问题，他的执业基础，就是因为对依法所收的代理费负责而向法律负责。

鄙人在有关法律职业的一篇论文中谈到：在法定范围内挣钱是律师职业责任的重要前提。律师只有向“钱袋负责”，才能向法律负责。不向钱袋负责的律师未必是好律师。但我们目前面临的问题是，相当一部分律师只关注其钱袋的满与不满，而不关注自己对钱袋中的钱所承担的应有法律责任，这恐怕正是不少当事人对律师行业颇有微词的原因之一。可以说，在目前我国国有企业产权变动过程中极度混乱的情形下，一些无德律师可以和国有企业的一些不法“老总”，再加上法院的个别败类狼狈为奸，拿人财钱居然手不软还有可能的话，那么，等到企业产权真正明晰了，这种只想赚钱、而不向法律负责的律师自然会被淘汰。

但即使如此，也决不能因噎废食，把律师正当赚钱说的一无是处。我觉得，能够赚钱的律师未必是好律师，但不能赚钱的律师肯定不是好律师！能够正当赚钱而发家致富的律师，至少不是差律师。律师职业作为一种自由职业，不赚钱就只能讨饭糊口了，还奢言什么维护社会正义？维护法律尊严？所以，人们、特别是律师自身对律师赚钱的讳莫如深，实不应该。记得今日个有影响的经济学家张维迎在我们上学那会儿，以研究生身份在《陕西日报》发表了一篇《为钱正名》的文章，曾作为当时批判“异化”的靶子，但我在这里仍想借用张的观点呼吁：必须为律师正当赚钱正名！

可以肯定，不能正当赚钱的律师也是不能维护当事人权益、社会正义和法律尊严的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