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宏仪:黄山·法庭·人性

　　回忆2005年8月9日,院领导通知我,要求法警队安排一名法警,配合公诉部门与法院干警一道,于10日去黄山市一名被告的家中开庭,依法保证公诉人出庭公诉活动过程的人身安全。法警队其他干警因公出差,只有我出警。 

　　被告名陈某,黄山市人,1964年出生,大学文化,2000年至2002年任安徽华夏国际旅行社总经理期间,涉嫌贪污犯罪。刑拘后被羁押期间,突发脑蛛网膜破裂,蚌铁检察院驻所检察室干警在第一时间内,与蚌铁公安看守所干警一道全力抢救陈三胜,陈脱险后取保候审在家就医。 

　　刚过立秋,暴雨过后的淮河岸边骄阳似火,让人感受到了“地火十八天”的威力。我和公诉科两名检察官,连同法院合议庭及法警一行8人,驱车前往千里之外的黄山市。车还没出珠城,就在沁雅花园的东路上被“闷”在水里,我们几个年轻的只好卷高裤脚,下到没膝的污水中推车。上了高速公路,一路风驰电掣。车内虽然空调效果不好,但大家一路谈笑风生。黄昏时分过了宣城,转入104省道天已渐黑。山区的天变的真快,说黑就黑,说雨即雨。尽管山路崎岖,我们在雨夜里行车还是一路顺风的,只是肚子老提抗议。已是万户熄灯时,我们好不容易地找了一间路边店,一脚踢开了斯文,一阵狼吞虎咽之后,好像汽车也有了劲,不知不觉地已到了黄山市区。 

　　黄山,令人向往的仙境。“杜鹃红艳,溪水清澈;奇松异石,和风丽日;山峦起伏,峭壁峥嵘;云变雾幻”,风光绝妙。我是1993年秋在歙县参加全国第一期秘书培训班培训后登的黄山。据多次登黄山的人说,如画的黄山风景依旧,但每一次登黄山总有新的感受,新的收获。12年过去了,黄山情愫未改,日出还那么跳跃式的吗?猪八戒还在啃西瓜吗?鲫鱼背上过往的人多吗?始信峰神话般升腾的云烟还那么迷人吗?休庭之后,只要有谁提议登山,我就搭个顺风车,再游黄山一趟,那真惬怀! 

　　我们住在黄山火车站旁的一所公寓里,尽管长途乘车非常疲劳,但还是不能很快地入睡,心里反复预想着明天去开庭会出现哪些情况,怎么样去妥善处理。第二天醒来的倒早,昏沉沉懒洋洋地就是不想起床。12年前,我登上黄山后夜宿北海,也是早早醒来,那是挎着照相机、带着星光镜,赶早去观日出,抓拍晨景。那一次,那一路,真的是看了山、赏了景:观了温泉,感受云海,抚摸奇松,踏过异石。 

　　早餐后,我带好开庭用的警械,几名法官、检察官佩戴胸徽,加上我们司法警察全部统一着制服,威严地开进了一个小区。正是上班的时间,小区里很安静,少有人走动,我们在陈某妻子的引导下,静悄悄地进入了陈的家中。 

　　我注意观察到,陈某的居所装修得比较考究。其妻是一名教师,其女上小学三年级,日前参加安徽省第十八届少儿音乐舞蹈大赛获(钢琴)一等奖。陈在庭审中对一些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也深刻地认识到自己触犯法律愧对组织的培养和信任,愧对家人。陈在突发疾病后,检察机关协同公安机关果断送其去蚌埠市最好的医院进行全力抢救,监所科和公诉科等部门的检察官们,克服工作繁重的压力和家庭的各种困难,日夜守护并马不停蹄地就陈发病之事调查取证和办理取保候审手续,陈的家人、律师及陈在清醒后,都为检察干警的执法行为所感动。 

　　鉴于陈某的病情,法检两家商定,为了方便被告陈某治疗和养病,特事特办,自己辛苦一点,驱车千里到其家中,开一个家庭“特别”法庭。庭审过程中,我们适时地提示陈的妻子给陈饮食,始终注意观察陈的情绪。开庭一直持续到下午一点,审判长宣布休庭,待陈某看完庭审笔录签字后,我们又一次重复着昨晚寻找饭店的故事。 

　　情随事迁。按照我不知道的既定计划,我们踏上归途。踏着柠檬色的困意,踏着绿树成荫的涟漪,行进在黄山山脉的怀抱中,一路颠簸一路笑,完成了在黄山另类的一“游”。 

　　(合肥铁路运输检察院　杜宏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