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省北川羌族自治县人民检察院督促保护传统羌寨行政公益诉讼案
【关键词】
行政公益诉讼诉前程序 传统村落保护 沉浸式监督
【基本案情】
羌族,我国西部的一个古老民族。北川羌族自治县是我国唯一的羌族自治县,该县青片乡上五村、马槽乡黑水村于2013年 8月被住房城乡建设部、文化部、财政部列入中国第二批传统村落名录。两个传统村落位于高山峡谷地带,村寨内的碉楼、吊脚楼,是羌民族建筑最典型的代表和农耕文明的重要载体,凝固了羌民族的历史文化记忆。2022年3月初,四川省北川羌族自治县人民检察院(以下简称北川县院)“炬达蜜纳”公益诉讼团队切实落实中央1号文件精神,在实地走访青片乡上五村、马槽乡黑水村两处传统村落时发现,传统村落存在随意堆放生活垃圾和建筑垃圾、国家一级古树悬挂缠绕重物保护、村落的消防器材过期、村民房屋内电线乱搭乱建、村寨通讯电缆交错并掉落在地、传统村落保护标志损坏严重、新旧建筑结合杂糅、羌族文化元素有灭失隐患等系列问题,制约着传统村落的保护和长远发展。在启动立案调查程序后,北川县院“炬达蜜纳”公益诉讼团队六次邀请致力于北川羌族文化保护传承的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及人民监督员监督检察机关开展的传统羌寨保护公益诉讼办案活动,共同推进北川传统村落保护和羌族文化传承。
【调查和督促履职情况】
北川县院“炬达蜜纳”公益诉讼团队通过实地勘验、查阅并调取相关书证、询问行政机关工作人员及询问青片乡上五村、马槽乡黑水村村民、咨询专业人员等方式调查取证,梳理了相关单位在传统村落保护中的职责,决定开展传统村落保护专项监督活动,邀请长期致力于北川羌族文化保护传承的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及人民监督员召开座谈会,“炬达蜜纳”公益诉讼团队向代表委员及人民监督员通报了调查取证情况,并提出因传统羌寨所涉系列问题涉及五个不同行政机关职责范围,为构建保护合力,拟举行公开听证的工作安排,代表委员及人民监督员认为举行公开听证很有必要,能帮助行政机关厘清职责,促进职能部门形成合力。根据人民监督员的建议,北川县院“炬达蜜纳”公益诉讼团队于2022年3月17日就传统羌寨保护公益诉讼案举行公开听证,县住房和城乡建设局、县自然资源局、县应急管理局、青片乡人民政府、马槽乡人民政府等五个单位作为当事人参加听证,该公益诉讼团队邀请了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及人民监督员担任听证员,并特邀县乡村振兴局、县民族宗教事务局参加。听证会由“炬达蜜纳”公益诉讼团队负责人、北川县院党组书记、检察长担任主持人。听证会上,“炬达蜜纳”公益诉讼团队播放了云南“2·14翁丁佤寨火灾事故”警示片,检察官在介绍案情后,从事实认定、适用法律、提出诉前检察建议的必要性等方面进行证据展示,北川县人民政府所在地永昌镇供电所技术人员参加听证会并对相关专业领域知识进行了解答。参加听证会的人民监督员及代表委员们建议相关部门对检察机关提出的检察建议抓好落实,合力保护好传统羌寨,绝不能让抗住了八级地震的羌寨毁于保护不力。
2022年3月21日,北川县院“炬达蜜纳”公益诉讼团队就传统村落保护公益诉讼案向县住房和城乡建设局、县自然资源局、县应急管理局、青片乡人民政府、马槽乡人民政府五个单位公开宣告送达诉前检察建议,并邀请代表委员及人民监督员参加。北川县院“炬达蜜纳”公益诉讼团队在公开宣告中向相关部门提出了要求,人民监督员结合自身对传统村落保护等专业知识的了解,发表意见表示,中华文明最遥远绵长的根就在村落里,而现实状况是古传统村落的抢救和保护进度赶不上古村落逐渐消失的速度。一方面要更好地保障传统村落原住民的生活,更多地唤醒他们的文化自觉,另一方面,各行政机关要各司其职,做好保护和传承工作,检察公益诉讼要加强监督。
“炬达蜜纳”公益诉讼团队根据人民监督员的建议,对整改情况开展跟进监督,发现相关问题正在整改中,并又发现青片乡上五村、马槽乡黑水村两处传统村落内部分通讯电缆悬挂拖地、通讯杆倾斜、多家运营商公司线路缠绕交错的问题,存在安全隐患。“炬达蜜纳”公益诉讼团队在立案调查后于2022年5月12日举行公开宣告,向北川县工业信息化和科技局公开宣告送达诉前检察建议,要求其对传统村落内通讯线路搭建情况进行排查,对不规范搭建的通讯线路进行整治,消除安全隐患,该公益诉讼团队邀请人民监督员和移动、联通、电信三大运营商参加公开宣告,并在宣告后召开座谈会,就彻底解决传统村落内通讯线路不规范搭建问题进行了认真讨论,人民监督员建议三大运营商要加强协作,认真排查传统村落里不规范搭建的通讯线路,各司其职完成整改,检察机关要进一步加强对整改情况的监督。
2022年5月20日,“炬达蜜纳”公益诉讼团队与人民监督员一起前往青片乡上五村、马槽乡黑水村两处传统村落,实地查看整改情况。发现相关行政部门和属地乡镇在收到检察建议后积极履职,相互协作,共同推进问题整改,加大传统村落保护力度。一是开展环境整治行动,清除传统羌寨内堆放的生活垃圾,并组织开展传统村落环境卫生评比活动,提升群众爱护环境的意识。二是加强对古树名木保护,清除羌寨内古树上悬挂的喇叭和缠绕的电线,编制一树一册保护方案,及时消除影响古树生长的隐患。三是争取资金95万余元为青片乡上五村、马槽乡黑水村这两处传统村落修建微型消防站2座、消防水池1座,增加并更换了灭火器,对村落里的92户村民家中室内线路搭建进行了改造升级,消除了消防安全隐患。四是定期开展宣传环境保护宣传教育,提升群众保护传统村落的意识。在实地查看整改情况后,“炬达蜜纳”公益诉讼团队与人民监督员一起走访了羌寨中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就进一步保护羌绣羌笛等非物质文化遗产及羌族文化传承进行了座谈,决定各司其职、共同努力,通过履职及其他方式共同推动相关职能部门对羌族文化元素的保护和传承。
【典型意义】
(一)完善人民监督员制度助力羌族文化保护传承。人民监督员是检察机关履职接受外部监督的重要力量,本案中,北川县院六次邀请人民监督员参与传统羌寨保护公益诉讼案公开听证、座谈会、公开宣告、整改验收,拓宽人民监督员的有序参与和监督渠道,推动落实人民监督员以多种监督方式对传统羌寨保护公益诉讼案进行监督,共同服务乡村振兴和北川中心大局,提升传统村落保护的社会治理水平,让北川传统村落在新时代绽放更加耀眼的光彩。
(二)实行沉浸式监督实现1+1>2的办案效果。本案中,北川县院“炬达蜜纳”公益诉讼团队认真落实《人民检察院办案活动接受人民监督员监督的规定》,采用人民监督员沉浸式监督方式,以“公益诉讼检察建议+人民监督员意见+合力推动整改+人民监督员评判办案效果”模式,实现办案过程由人民监督员参与、检察建议提出由人民监督员评议、整改成效由人民监督员评判,让检察机关办案活动接受监督的同时,提升人民监督员对传统羌寨保护公益诉讼办案活动的亲历性,以依法监督“我管”促进职能部门依法履职“都管”,推动问题全部整改,实现1+1>2的办案效果。
(三)借智借力实现公益诉讼检察精准监督。本案中的人民监督员长期致力于北川传统羌寨保护和羌族文化保护传承,其所愿所想所为与检察机关办理传统村落保护公益诉讼案所实现的目的高度契合。一方面,人民监督员通过监督检察机关传统村落保护公益诉讼办案活动,让公平正义可感可触,另一方面,本案中的人民监督员也是检察机关办理传统村落保护公益诉讼案件的“外脑”,让检察机关公开听证效果更加明显、检察建议内容更加精准,为检察机关开展传统村落保护办案活动提供专业知识支持,实现共赢的监督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