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省昆明铁检分院督促整治抗(抑)菌制剂消毒产品违规添加禁用物质及医疗机构、医务人员向患者随意开具消毒产品行政公益诉讼案
【关键词】
行政公益诉讼诉前程序 抗(抑)菌制剂 违规添加 药品安全 医疗机构 大数据赋能
【要旨】
消毒产品有别于药品,不具有对疾病的诊疗效果,在抗(抑)菌制剂类消毒产品中违规添加禁用物质并宣传疗效,严重误导消费者,侵害其身体健康。医疗机构、医务人员违规推荐、随意开具该类产品,进一步侵害了公共利益。针对上述问题,检察机关可以督促相关行政机关依法履职,推动抗(抑)菌制剂类消毒产品规范管理。
【基本案情】
云南省人民检察院昆明铁路运输分院(以下简称昆明铁检分院)在履行职责过程中发现,昆明市五华区辖区内部分企业生产或授权生产的“消”字号抗(抑)菌制剂存在违规添加氯苯那敏、酮康唑、咪康唑等禁用物质的情形,产品在在淘宝网页、宣传册中宣传对疾病的诊疗效果,严重误导消费者。同时发现辖区内医疗机构、医务人员存在向患者推荐、随意开具“消”字号抗(抑)菌制剂,且相关产品存在违规添加禁用物质的情形,滥用了消费者对医院及医生的信赖,进一步侵害了社会公共利益。上述违规情形长期存在,极易误导消费者将“消”字号抗(抑)菌制剂当作药品使用,而消费者在不知晓产品成分的情况下使用,可能引发代谢紊乱、延缓组织愈合等不良后果,损害消费者权益和社会公共利益。
【检察履职情况】
2022年2月,昆明铁检分院按照高检院及省院工作部署,通过购买、送检相关消毒产品发现了异地生产、本地销售的“消”字号抗(抑)菌制剂违规添加禁用物质的情况,经云南省人民检察院线索交办本院进行立案办理。在办案过程中本院还关注到部分“消”字号抗(抑)菌制剂系昆明市本地企业生产(授权生产)、本地销售,从其宣传内容可推测含禁用物质;在关注淘宝网店评论区、向客服询问产品相关信息过程中发现五华区辖区内个别医疗机构可能存在医务人员随意向患者开具“消”字号抗(抑)菌制剂的情形,误导消费者,危害公众生命健康安全。本院遂将该线索纳入监督视野查,以督促行政机关加强对本地“消”字号抗(抑)菌制剂生产、销售等多环节的监管。
为此本院通过依托互联网、借力大数据等方式多措并举全面开展了线上线下调查,及时发现案件线索、全面收集固定证据。在确定抽检产品环节,本院通过“天眼查”等APP逐一倒查了本地各大药店销售的近50款“消”字号产品生产企业工商登记、历次行政处罚、涉诉案件及新闻舆情等信息,并结合倒查结果筛选出20款产品第三批送检,其中11款检测出禁用物质,占比55%。在确定送检项目环节,除了第三方检测公司推荐的41项激素及7项抗生素检测项目外,本院加检了将高检“报告”43种问题产品检出的10种添加成分。最终11款产品检出的非法添加物质全部在加检项目中。该11款产品涉及本地生产或授权生产的有5款,覆盖3个辖区。在排查关联产品环节,本院在已检出辖区A企业生产的A产品违规添加禁用物质的基础上,在淘宝网通过“云南”“抑菌剂”等关键词搜索、“搜索图片同款商品”功能的使用,摸排发现了由另两家本地企业授权A企业生产的同类产品若干,经购买其中两款产品快检,均检出违禁物质。在排查关联问题环节,本院通过关注相关消毒产品淘宝评论区、积极与客服沟通了解产品情况过程中,发现了相关产品在线下的销售情况以及医疗机构、医务人员违规向患者推荐、违规开具“消”字号抗(抑)菌制剂的线索。在线下实地走访环节,本院检察人员通过以患者身份前往多家医院调查核实,锁定昆明市辖区某三甲医院医生将消毒产品当作药品向患者推荐,且该产品经送检被检出存在非法添加。以及另外两家三甲医院医生随意向患者开具消毒产品,且该产品疑似存在广告违法问题的事实。
经过调查核实,2022年5月13日,本院依法向昆明市五华区卫生健康局送达检察建议书,建议该局依法履行监督管理职责,对辖区内生产或授权生产违规添加禁用物质的“消”字号抗(抑)菌制剂的企业立案查处,并将被授权异地生产企业的违法线索移送属地卫健部门,在生产环节实现个案源头治理;责令销售者对已检出违规添加禁用物质或无生产企业卫生许可证的“消”字号抗(抑)菌制剂作下架处理,同时检查销售者是否建立并执行进货检查验收制度以及产品进货台账,对未落实相关制度的依法予以处罚,从销售环节降低风险;对随意向患者开具“消”字号抗(抑)菌制剂的医疗机构及其医务人员立案查处,形成风清气正的行业环境;最后要加大对相关法律法规的宣传力度,提高相关行业从业人员对消毒产品的认知,明确各类主体基本行为底线,通过持续加强日常监督管理,压实主体责任,力促各方依法依规履职尽责,切实保障人民群众公共利益。
【典型意义】
办案效果:本院向昆明市五华区卫健局制发的检察建议,囊括了辖区生产环节2家本地生产(授权生产)企业的2种违规添加产品;销售环节2家异地生产企业的4种违规添加产品;诊疗环节3家医疗机构及医务人员随意开具的2种消毒产品(其中1种存在违规添加);上述产品均存在宣传内容违法等情形。同时提示行政机关关注本辖区相关授权企业消毒产品疑似存在违规添加的问题。通过发挥类案检察建议优势,推动消毒产品乱象社会治理,以期达到“办理一案,治理一片”的效果。
该案意义:一是抗(抑)菌制剂类消毒产品违规添加禁用物质并宣传疗效问题突出,严重危害公共利益。从各地卫生健康部门、市场监督管理部门、检察机关发布的数据看,该违法问题日趋凸显,严重误导消费者,侵害公共利益。该产业甚至成为个别地区的经济支柱产业,问题根深蒂固,需要循序渐进,开展长期工作。该案的办理虽然是推动全国抗(抑)菌制剂类消毒产品违规添加禁用物质问题解决的一小步,但已经能从本地生产环节开始治理,通过区域协作的方式将一小步不断扩大,有效实现保护公共利益的目的。二是大数据赋能法律监督,助力案件办理有序推进。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明确提出实施“国家大数据战略”,检察机关大数据战略是国家大数据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是落实中央部署的重要举措。张军检察长指出:大数据是实现法律监督质效飞跃的关键变量。在办理该案过程中,大数据赋能在各环节均有体现,不仅弥补了检察人员在该领域专业性不足的短板,还通过大数据为案件办理不断提供新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