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刑事附带民事公益诉讼 食品安全 十倍惩罚性赔偿 公开听证 综合治理
【要旨】
针对违法使用禁用农药危害食品安全的行为,检察机关提起刑事附带民事公益诉讼,要求行为人承担十倍惩罚性赔偿责任。同时,对违法使用禁用农药危害食品安全的同类问题延伸监督,督促行政机关解决违法使用禁用农药案件刑事不立案、撤销案件、不起诉以及判决无罪、免予刑事处罚之后未及时做出相应行政处罚等问题,全面保障农药使用安全和舌尖上的安全,并通过公开听证扩大监督效果。
【基本案情】
2020年10月末至11月初期间的一天,被告人杨雄师、杨雄诗、杨文留为防治农作物虫害,分别到邻县各购买了1箱浓度为35%的水胺硫磷和1箱浓度为40%的氧乐果喷洒使用在种植的豇豆苗、丝瓜苗、秋葵等农作物上,并将农作物对外销售,销售金额共计13871.5元。2021年1月7日,杨雄诗将种植的秋葵卖到当地秋葵收购点,保亭黎族苗族自治县(以下简称保亭县)农业农村服务中心在例行抽样快检时将该秋葵移送保亭县综合行政执法局进行执法抽样送检。经检测,该秋葵样品上含有水胺硫磷0.67mg/kg、氧乐果2.02mg/kg。综合行政执法局在掌握上述三人的情况后将杨雄师种植的豇豆、杨文留种植的丝瓜送检。经检测,送检的豇豆叶样品上含有水胺硫磷0.99mg/kg、氧乐果3.38mg/kg;丝瓜叶样品含有水胺硫磷28.0mg/kg、氧乐果24.5mg/kg。
水胺硫磷属于高毒农药,能够通过食道、呼吸道、皮肤等引发人体中毒。氧乐果属于高毒、高效、广谱性有机磷杀虫、杀螨剂,对人、畜毒性较高,国家农业部将这两种农药列为限用农药,并明确禁止在蔬菜、瓜果、茶叶、菌类、中草药材上使用上述两种农药。此外,根据《海南省农业农村厅关于海南经济特区禁止生产运输储存销售使用农药名录(2019年修订版)的通告》(琼农字[2019]17号)规定,氧乐果、水胺硫磷属于海南省禁止生产、运输、储存、销售、使用的农药。
【调查和诉讼】
2021年12月,保亭县人民检察院(以下简称保亭县院)在办理刑事案件过程中发现,杨雄师、杨雄诗、杨文留三人生产、销售有毒、有害食品的行为使不特定消费者的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面临风险,损害了社会公共利益,遂以刑事附带民事公益诉讼立案审查。保亭县院于2021年12月23日在正义网上进行公告,公告期三十日。公告期满后,未有适格主体提起诉讼。保亭县院由分管副检察长牵头组成办案组,一并办理刑事公诉及民事公益诉讼案件,引导公安机关补充侦查,进一步围绕销售金额的认定、违法者主观认知等公益损害责任认定的关键要素开展审查,厘清提出附带民事公益诉讼的法律依据。并针对庭审举证、质证应对、辩论意见等准备出庭预案,确保庭审顺利。
2022年2月,保亭县院向保亭县法院提起刑事附带民事公益诉讼,诉请判令其三人承担支付生产、销售有毒、有害食品销售价款十倍共计138715元的惩罚性赔偿金,并在省级媒体上向社会公众赔礼道歉。3月17日,保亭县法院公开开庭审理这三起生产、销售有毒、有害食品罪刑事附带民事公益诉讼案,庭审中双方就违法行为是否造成重大损害风险、销售价款认定、责任承担等焦点展开辩论。4月1日,保亭县法院作出一审判决,支持检察机关的全部诉请。杨雄师、杨雄诗、杨文留均表示认罪认罚,不上诉。
保亭县院在办案中还发现,保亭县综合行政执法局对于刑事司法机关决定不立案、撤销案件、不起诉以及判决无罪、免予刑事处罚情形下的违法使用禁用农药案件,未及时做出相应行政处罚,亦未有效管控致使涉案农产品仍然流入市场,保亭县农业农村局未履行土壤污染防治职责,会同县生态环境局对涉案农用地土壤进行检测。据此,保亭县院立案行政公益诉讼诉前审查,并于3月30日邀请县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及上述行政单位相关人员举行公开听证会。经听取各方意见,3月31日,保亭县院针对上述食品安全监管漏洞向县农业农村局、综合行政执法局分别发出检察建议,建议两单位在各自职责范围内依法履职,加大对行政区域内农药生产、运输、存储、销售、使用的监管和执法力度。
【典型意义】
食品安全源头在农产品,检察机关综合发挥刑事公诉和民事、行政公益诉讼职能作用,依法提起刑事附带民事公益诉讼,诉请刑罚、十倍惩罚性赔偿金及公开道歉,加大涉及食品安全违法成本和制裁力度,以预防犯罪、惩罚威慑不法行为,实现“打击、保护、预防”一体化办案效果,破解不特定消费者难以保护自身合法权益的难题。并进一步拓宽公益诉讼多元化办案机制,在行政公益诉讼案件审查过程中引入公开听证,进一步完善“检察机关+行政单位+X”工作格局,以诉前检察建议推动深化食品安全领域“刑事司法+公益诉讼+行政执法”联动,促进形成共筑食品安全防线,维护食品安全管理秩序的综合治理合力,彰显了检察机关守护人民群众舌尖上的安全、为食品安全提供坚强司法保障的决心和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