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心为公,志愿者道出残疾驾驶人群体的多年困境
2022年2月,杭州市人民检察院在“益心为公”检察云平台接到志愿者反映,辖区内多地存在残疾驾驶人申领C5驾驶证(适用于右下肢、双下肢残疾人)的体检定点医院未开展相关驾照体检服务的问题,且该问题已持续多年,致使残疾驾驶人群体的合法权益长期受到侵害。
该志愿者系杭州市检察机关在组建全省首批“益心为公”检察云平台志愿者队伍时特邀加入的特殊群体代表之一,多年来长期从事维护残疾人合法权益的相关工作。据其所言,杭州所辖多个区县市的残疾驾驶人想要申领C5驾照,都须前往位于省城的杭州市某医院进行,对于许多残疾人而言,仅往返路程就需耗费数个小时,实在是有苦难言。然而并非他们愿意舍近求远,实则因为当地没有一家医院开展C5驾照体检服务。关于这个问题该志愿者已通过多种途径向相关部门进行呼吁、建议,甚至投诉,但至今未能得到有效解决。正因如此,其才以志愿者的身份通过“益心为公”平台向检察机关反映,希望可以通过公益诉讼的法律监督职能,为残疾人群体彻底解决这一困扰多年的“老大难”问题。
相较于普通人而言,残疾驾驶人驾照体检的频次更高,而他们出行的便捷程度更需要依赖于全社会无障碍环境建设的成熟度,因此能够就近实现驾照体检对这一特殊群体而言意义不可谓不大。然而多年来,社会各界更多关注的是完善无障碍环境设施建设这类肉眼可见的显性领域,却容易忽略那些止步于政策落地最后一公里的隐性障碍,但往往正是这些隐性障碍,如同一道道冰冷的屏障,将残疾人隔绝在社会对其释放的善意与温暖之外。
精准监督,公益诉讼打通残疾人权益保障的隐性堵点
杭州市检察院在获取线索后,及时了解相关政策文件,并将线索交办杭州市萧山区人民检察院。萧山区院迅速开展调查核实,第一时间向区残联及辖区内多名持有C5驾照的残疾驾驶人了解其驾驶证申领及更换体检的相关情况,充分听取残疾驾驶人群体的诉求。经全面调查发现,志愿者反映的情况基本属实。根据公安部《机动车驾驶证申领和使用规定》第十九条、第五十七条、第七十二条第二款规定,残疾人专用小型自动挡载客汽车驾驶证的申领、更换均需要提交经省级卫生主管部门指定的专门医疗机构出具体检证明,定期体检亦需要前往省级卫生主管部门指定的专门医疗机构。而早在2010年4月9日,浙江省残疾人联合会、浙江省卫生厅等七部门联合发布的《转发中国残联等七部门关于切实做好残疾人驾驶车辆相关工作的通知》(浙残联组人〔2010〕24号,以下简称24号通知)中,就已经将杭州市萧山区某医院确定为杭州地区承担C5驾驶证体检业务的8家医疗机构之一。但长期以来,该院并未依法依规开展该项工作,致使残疾驾驶人自主、平等、便捷享有体检服务的合法权益受到侵害。鉴于此,萧山区院立即组织相关行政职能部门与医院代表召开圆桌会议,向其通报案件调查取证情况,分析残疾驾驶人体检工作的法律适用,反馈残疾驾驶人群体的现实困难及合理诉求,最终消除了行政机关及相关医院的畏难情绪,促使各方厘清职责,凝聚共识,形成残疾驾驶人合法权益保障的最大合力。
2022年2月23日,萧山区检察院向相关职能部门制发行政公益诉讼诉前检察建议,要求其及时依法履行职责,督促相关医院严格依照规定落实C5驾驶证体检工作,切实保障残疾人群体的合法权益。行政机关在收到检察建议书后高度重视,立即全面核实辖区内近年来C5驾驶证体检工作的开展情况,约谈相关医院负责人,并限期督促其落实整改。相关医院随即通过官方渠道发布通知,宣告该院于2022年3月1日起正式开启C5驾驶证体检服务。
跟踪回访,在刚性监督中融入主动服务的人文情怀
为了确保C5驾驶证体检服务工作的高质量开展,2022年3月4日,萧山区院承办检察官专程前往某医院进行实地回访,并邀请辖区内残疾驾驶人代表一同前往进行现场体验。经实地回访,发现该院不仅已按照相关规定有效落实了C5驾驶证体检服务工作,还针对性地开展了专题研讨,考虑到这一群体的特殊需求,专门为残疾驾驶人制定了更为科学便捷的体检流程,诸如将体检场所设置于一楼,为体检者准备了不同需求下的备用眼镜、哑铃等辅助器材,并进一步完善了体检场所周边的无障碍环境设施等等。对于医院的种种人性化举措,参与体验的残疾驾驶人代表表达了充分的认可与感谢。
“作为一家政府定点的残疾人驾驶证申领体检医院,我们此前确实忽略了这项工作的重要性和必要性。要感谢检察机关的监督,让我们及时发现了问题并解决问题。我们衷心希望这项工作可以一直接受检察机关以及残疾驾驶人群体的共同监督,从而让它变得越来越完善,越来越人性化。”医院体检中心主任在回访过程中对检察官和残疾驾驶人代表说。
见微知著,从“要我做”到“我要做”,体现的不仅仅是检察监督的刚性与权威,更是彰显全社会对待残疾人的态度从关爱升华至共情的生动缩影。
个案延伸,在以点带面中实现惠及群体全覆盖
为充分保障残疾人群体的合法权益,杭州市院在萧山区院个案办理的基础上,根据“24号通知”中“浙江省残疾人申领驾驶证体检工作的医疗机构名单”进一步组织相关区、县(市)检察机关开展排查,发现多地由省级卫生主管部门指定的专门医疗机构都存在同类未依法依规开展残疾驾驶人体检的情况,遂在全市范围内开展专项行动。目前,杭州市多地检察机关已分别向各辖区职能部门制发诉前检察建议6份,相关整改工作也正在有序推进中。浙江省人民检察院以萧山区院督促落实残疾人驾照体检行政公益诉讼案件为样本,编写《案例指引》并在全省范围内予以推广。
尊重、包容、平等、互助,不仅体现着一个现代文明城市的内在涵养,更是经济有序发展和社会和谐稳定的格局支撑。习近平总书记曾强调:“让广大残疾人安居乐业、衣食无忧,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是我们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宗旨的重要体现,是我国社会主义制度的必然要求。”共同富裕,不只有物质的丰盈,更有生命的尊严。在实现共同富裕的路上,残疾人一个也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