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省南京市秦淮区人民检察院诉李某等人侵犯公民个人信息刑事附带民事公益诉讼案
【关键词】
刑事附带民事公益诉讼 公民个人信息保护 获取信息出售
【基本案情】
张某、左某、李某系通讯运营商第三方外包商某某科技有限公司工作人员,负责送卡上门并提供开卡激活服务等工作。2021年3月至7月间,三人利用上述职务便利,在开卡激活过程中趁消费者不备,将新手机号码发送至各种“拉新”群,用于注册APP网络平台,随即再将手机收到的验证码快速发到群里完成注册,注册后获取电商平台的“新人权益”很快被转移或使用。三人在不同的群中每发送一个验证码,将在当天或第二天获得5-25元不等的收益。案发期间,三人采用上述方式获得含有联系方式、验证码内容的公民个人信息出售给他人,非法获利共计3.8万余元。
【检察机关履职亮点】
江苏省南京市秦淮区人民检察院(以下简称秦淮区院)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个人信息保护法》实施后,积极探索个人信息保护领域的公益诉讼工作,并加强与法院的沟通,取得了良好的办案效果。
一是同步介入刑事案件。公益诉讼检察部门与刑事检察部门加强信息互通,在刑检部门提前介入刑事案件的同时介入,了解案情。在查阅侦查案卷后,认为该案与常见的侵犯公民个人信息案件相比,更具有其特殊性。三名被告人作为个人信息处理者,利用工作便利直接获取消费者手机号码,并以此获取手机验证码用于注册各APP网络平台,侵犯了消费者的合法权益,系个人信息保护法的追责主体。相较于常见的倒卖公民个人信息犯罪行为,本案因直接产生侵权后果,提起刑事附带民事公益诉讼更具有警示意义。据此,公益诉讼检察部门将该案作为秦淮区院所办理的第一起侵犯公民个人信息刑事附带民事公益诉讼案件,与刑检部门同步立案,紧跟刑事诉讼节奏,适时履行诉前公告程序。
二是加强研究充分取证。针对此类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的特殊性,检察机关查找相关案例,进行了充分讨论,认为个人信息权益保护是信息时代中涌现的新型人格权益,不仅涉及自然人的个人权益保障问题,同时因涉及不特定公众的群体权益,具有明显的社会公共利益属性。李某等三人的犯罪行为侵害了公民对个人信息的支配和自主决定等合法权益,致使他人生活、工作受到影响,违反法律规定,损害社会公共利益。诉前,检察机关从案件的特殊性、危害性,到提起刑事附带民事公益诉讼的可行性等进行了充分的论证,并与刑事案件同步收集证据。虽然本案犯罪行为发生在《中华人民共和国个人信息保护法》正式实施之前,但检察机关对此类公益诉讼一直在探索,该法的实施成为检察机关作为公益诉讼起诉人这一诉讼主体的有力依据。
三是充分准备确保质效。庭前,公益诉讼起诉人进行了充分的准备,针对被告人、人民陪审员可能提出的质疑,制作了准备充分的出庭预案,并逐一与三名被告谈话,向其释明刑事附带民事公益诉讼的相关法律规定,指明其行为给不特定的消费者所带来的影响及可能存在的后果,三人均认识到自身行为的社会危害性,自愿认罪认罚认赔。开庭当日,区人大常委会主任带领区人大代表团旁听庭审。庭上,公益诉讼起诉人对人民陪审员提出的关于公益诉讼损害赔偿金额的认定问题,进行了有理有据的阐述。
【办案效果】
合议庭充分听取了控辩双方意见,经过评议,采纳了公益诉讼起诉人的全部诉请,并当庭宣判。
个人信息权益保护是信息时代中涌现的新型人格权益,不仅涉及自然人个人权益保障的问题,同时具有社会公共利益属性。随着互联网等新技术的迅速发展应用,社会迈入数字经济时代,新业态、新生活在带来无限商机和便利的同时,公民个人信息泄露的风险也随之而来。本案中的被告人利用职务便利实施犯罪,其行为具有较强的隐秘性,对此类行业内部人员侵犯个人信息的行为应当依法严厉打击。本案的成功起诉,是检察机关落实《中华人民共和国个人信息保护法》的有力体现。通过判令被告人赔偿社会公共利益损失、在国家级媒体上公开赔礼道歉等民事救济措施,弥补单一刑事处罚可能存在的不足,实现刑事责任和民事责任的统一,最大限度地维护社会不特定群体。
秦淮区院在公益诉讼检察工作中注重寻求区人大支持,并专题汇报公益诉讼工作,区人大常委会指出,公益诉讼宣传力度尚不够、群众知晓度不高。本案通过邀请代表委员旁听的形式,使得人大代表直观了解到刑事附带民事公益诉讼案件的提起范围、办案流程、法律适用等,既是实地监督,也是有力支持,取得了良好的法律效果与社会效果。庭后,代表们普遍认为此次庭审程序严谨、节奏流畅、气氛严肃,案例契合当前实际,具有较强的典型意义。
本案同时也是在“3.15”前夕召开的一次公开庭审,选取本案这一刑事附带民事公益诉讼案件,对于打击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犯罪及电信网络诈骗犯罪,维护消费者合法权益具有积极的宣传效果与警示教育意义。相关行业部门也收到了司法建议,并积极回复今后将加强员工教育管理、健全内部管理机制。我们也以此案为鉴,通过媒体网络进行宣传,提示相关从业人员增强法律意识,不受利益驱使非法获取、出售、提供、使用个人信息,更不能利用个人信息侵害人民群众的生活安宁、生命健康和财产安全。提示广大消费者提高防范意识,防止个人信息被盗用。本案的成功办理受到新闻媒体的肯定,中国检察官网、荔枝新闻、江苏法制报等多家转发、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