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省扬州市经济开发区人民检察院诉戈某某等人非法提炼“海绵铜”和跨省转运污泥污染环境刑事附带民事公益诉讼案
【关键词】
刑事附带民事公益诉讼 土壤和地下水保护 诉前磋商 补充起诉 生态环境修复
【基本案情】
2017年12月至2018年12月,戈某某等人在未取得危险废物经营许可证情况下,通过镇江两家公司收购含重金属的电镀废液、酸洗槽和水洗槽废液,在扬州租赁厂房提炼“海绵铜”,并通过“暗管”、渗坑将35余吨提炼废液排放到厂房外的河道内。同时戈某某等人还通过非法途径从上海一家公司取得含镍、铬重金属电镀污泥约250吨,先后运送至扬州租赁的厂房、连云港一家工厂等地存放、晾晒,并在作业过程中非法倾倒、丢弃部分电镀污泥,造成土壤和地下水受到严重污染。经鉴定,涉案厂房内非法堆放的含重金属污泥以及通过“暗管”、渗坑非法排放的废液均属于危险废物。经评估,受污染土壤恢复费用、受污染地下水恢复费用、应急处置费用和相关事务性费用共计人民币607万元。
经过3次开庭、6天庭审,2021年11月17日,江苏省扬州市经济开发区人民检察院(以下简称经开区院)对该案提起的刑事附带民事公益诉讼获一审判决,戈某某等13名被告人因犯污染环境罪被分别判处有期徒刑八个月至三年六个月,2被告单位被分别判处罚金10万元,检察机关提出的600余的环境损害赔偿公益请求得到法院支持。该案系2019年江苏省打击环境犯罪“清水蓝天”行动第一批挂牌督办案件。
【检察机关履职亮点】
本案案发地为大运河河段,该河段兼具排涝、灌溉功能。2018年4月27日,群众举报陶庄河河水变色,呈现出铁锈般的红色,河内有漂浮物,有死鱼漂在水面上;后来陶庄河又变成了绿色,上面也有油状的漂浮物,有刺鼻的气味。立案后,经开区院第一时间介入、联合受损地环保部门进行现场勘察,提取河水的样本进行检测,并对周边企业逐户进行排查,发现污水的来源。
此次环境污染行为持续时间长、致害过程复杂,经开区院及时开展公益诉讼调查,通过调阅刑事案件卷宗、询问证人、调取生产记录等核实实际排放量,解决鉴定依据不足的问题。同时加强与区相关职能部门沟通,推动政府先期垫付鉴定费用,保证了鉴定的及时、充分、准确,为提起刑事附带民事公益诉讼打下扎实基础。2020年1月3日,经开区院依法对本案提起刑事附带民事公益诉讼。
因本案涉案人员较多,犯罪手段隐蔽,存在跨省取证、生态损害鉴定困难等问题,刑事案件部分出现新的证据,2021年4月1日,经开区院对此案再次启动公益诉讼审查,在查清事实、明确责任的基础上,秉持最大限度保护公共利益的原则,在前期对戈某某等人提出赔偿生态环境损害费用、鉴定评估费用诉求的基础上,追加起诉王某等5人,增加环境损害赔偿数额共计269余万元。
针对业已造成的土壤、地下水污染,经开区院与南京大学环境规划设计研究院、法院积极沟通,对办案进度、后期环境修复方案充分协商,在一审判决前,即促成相关涉案单位与受损地政府达成赔偿协议,并已支付326万元生态环境损害费用于河道保护和环境隐患整治。目前,通过多轮清理渗坑废液、渗坑固废,确保土壤、地下水双达标。
【办案效果】
生态环境诉讼中,诉前磋商是一种非对抗性的纠纷解决方式。灵活运用诉前磋商,不仅有利于受损地生态环境部门与侵权人高效达成赔偿修复协议、及时进行生态修复,也能有效减轻当事人讼累、降低司法履职成本,加快修复进程。对于跨行政区域的、涉及范围较大、难以在短时间内进行应急处置和生态修复的污染环境案件,生态环境部门可以委托污染源所在地行政机关先行垫付应急处置费用和污染控制清理费用,在民事诉讼中再取得受损地行政机关移交的实际发生费用的追偿权。实践中,因环境污染行为持续时间长、致害过程复杂、鉴定具有专业性等情形,相关鉴定机构出具鉴定意见需要一定的时间跨度,检察机关应与生态环境部门的通力沟通协作,秉持最大限度保护公共利益的原则,若出现新证据可补充提起民事公益诉讼诉求,以最快速度、最小代价、最大限度保护公共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