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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省扬州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闵正兵
□“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一定要在这个世界上画出痕迹。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就会去做。少想自己会得到什么,过分考虑自己,格局就会小。”
□办公室这个部门,在很多人眼里距离检察业务法律工作多少是有些距离的,每天要不停地写材料、写材料……枯燥几乎成了代名词。闵正兵却在这里找到了“乐趣”。
□“人总是有惰性的,要不断地寻找一些事情给自己做,为自己加压。在压缩沉静的过程中成长。”
□“有条件就去做,没有条件就等等。90%的思虑都是无谓的。”
“90%的思虑都是无谓的,重要的是目标明确后的坚持前行。”采访完闵正兵后的很长时间,我的脑海里仍时不时想起这句话。
采访时,距离2010年7月,闵正兵从江苏省检察院反贪局副局长调任扬州市检察院检察长,已整整六年。
理想主义者
在扬州市检察院,干警们都说,闵检是一个有理想的人。闵正兵自己也承认“我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我的理想就是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这是闵正兵的表白,“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一定要在这个世界上画出痕迹。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就会去做。少想自己会得到什么,过分考虑自己,格局就会小。”
如何实现理想?对一名检察官来说,最好的方式就是通过办理案件遏制和减少犯罪。
“我们所做的工作,是不是群众所期待的、有没有从群众利益出发、能不能得到群众认可,是最重要的。”2011年,闵正兵到扬州市检察院后提出了“为民立检、业务立检、公信立检”的工作理念,列在首位的就是为民立检。这不是一句口号。任何工作的谋划和开展,他在心底都以此暗暗先画一个标尺。
2011年4月,扬州市检察院收到一封举报信。几名生猪货主举报广陵区某食品公司违规收费。“当时市面上的猪肉供应量并没有减少,也没有出现供需紧张,但是病害猪无害化处理的补贴却一直在增加。”这两个本来应该呈反比的现象出现了异常。
反渎部门审查举报信后发现,某屠宰企业可能存在虚报病害猪无害化处理数量骗取国家惠农财政补贴的问题。反渎部门一方面从财政部门调取病害猪无害化处理财政补贴相关资料,另一方面向部分生猪货主和屠宰企业有关人员,了解其经手的病害猪无害化处理数量、财政补贴领取数额等,比照确定是否存在骗取财政补贴的情况,监管人员是否渎职。随后,广陵区检察院以涉嫌滥用职权罪对该区服务业发展局三产发展科科长沈某立案侦查。
在对广陵区某食品公司进行调查过程中,检察机关发现全市屠宰企业可能普遍存在类似问题,随即在全市统一开展打击骗取“病害猪无害化处理”财政补贴渎职犯罪专项行动,当年共查办系列案件10件15人。其中,渎职犯罪4件6人,涉案被骗财政补贴360余万元;贪污贿赂案件6 件9人,涉案赃款200余万元。江苏省检察院在扬州市召开现场会推广经验。
“老百姓对检察工作的直接印象来自于与他们切身利益有关的事实。而我们的目标就是突破这些伤害公平正义的潜规则,建立法治在老百姓心中的信仰。”这,就是闵正兵的理想。
事实上,这几年,民生领域的职务犯罪案件查办一直是扬州市检察机关工作的重心。2011年以来,扬州市检察院先后查办了群众反映强烈的高效设施农业补贴、渔业领域柴油专项补贴、家电下乡补贴案件以及地沟油、环境污染等一系列案件,对气象局原局长周某滥用职权案,邗江区环境监察人员因监管失职致使3000吨废酸非法排放案,扬州市环保局原局长金某、江都区环保局原局长周某、副局长王某受贿案等十余名该领域人员进行了查处。
2015年8月,一则由于常年偷排化工废物导致区域性停水的新闻引起了检察官的注意,“这种没有任何许可手续处置废酸的企业还得以存在数年,背后很可能有相关监管部门工作人员的渎职行为。”经过7天的调查,检察机关对某环保局监察大队2人立案侦查。同年,在生态环境领域专项法律监督中,以“关闭小企业补助资金”为切入口,立案渎职犯罪6 件6人。
从来处来
对老百姓深沉的爱与闵正兵的出身不无关系,“我一直记得自己是农家子弟,这是人生起点,也是一生的立足点”。
“我的父母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干活总会吃亏。”闵正兵小时候喜欢唱《小二郎》,因为那句“不受人欺侮,不做牛和羊”。考大学填报志愿的时候,闵正兵选的都是法律专业,“因为只有法律才是公民权利的最好保障”。
毕业的时候,按照当时政策,成绩好的学生应该去更好的单位。老师说,闵正兵,你应该去北京。闵正兵说,我想回家。那是1985年。
后来的二十五年,江苏省检察院是闵正兵简历上唯一的工作单位,直至来到扬州。
初到省检察院工作,闵正兵被分到办公室。
办公室这个部门,在很多人眼里距离检察业务法律工作多少是有些距离的,而且每天要不停地写材料、写材料……枯燥几乎成了代名词。闵正兵却在这里找到了“乐趣”。
“我到省院工作后,看见很多老同志工作兢兢业业。我想,我一定要向干得好的同志学习啊,我不能浪费我的人生,我要追求我的目标啊。”闵正兵说,“我写每一份材料、每一篇讲话都非常用心,一定要有自己的思考凝聚其中,不能只是为了写材料而写材料。”
有一次整理简报,闵正兵看到了当时滨海县检察院上报的一条关于“亏损企业深挖蛀虫”的信息。尽管当时只是一条简短的经验信息,闵正兵觉得这项工作应该是我们检察机关的重点工作,“我就把这个做法写进了当年全省检察工作报告的草稿中交给了领导”。第二年,该项工作成为江苏省全省检察工作重点,随后成为最高检全国工作部署重点。
“在这个岗位上,我看到了很多基层检察院不同地方的经验总结。可以说,这段工作经历给了我更高的站位。我现在很多工作思路在那个时候已经初现端倪。”
理想照进现实
有一个会写材料的检察长,扬州市检察院同志的幸福感来源之一就是,“闵检很多稿件包括讲话稿都是自己写”。
“那还怎么锻炼干警啊?”
闵正兵的办法是倒逼。
“人总是有惰性的,要不断地寻找一些事情给自己做,为自己加压。在压缩沉静的过程中成长。”闵正兵对自己是这样,对干警也是这样。
成立青年工作委员会、开展检察之星评比是闵正兵激发队伍尤其是青年干警激情的举措。
2014年6月20号,扬州市检察院成立了江苏省第一家青年工作委员会,充分调动40岁以下青年检察干警的工作积极性,最大限度地激发他们的活力。“青年干警的积极性和创作力非常重要”,闵正兵认真地说。
在每季度的检察之星评选中,让季度之星上台进行展示,通过汇报演讲、进行PPT演示,充分展示部门该季度工作,对做得好的部门不仅个人在晋升晋级中加分,部门在评先评优中也加分。制度设计者的目的是“把个人利益和部门绑一起。通过这样,让大家有团队精神”。
“青年干警是一方面,分管领导和部门负责人的积极主动思考对开展工作更为重要。”2015年7月,闵正兵用了三天时间召开扬州市检察工作研讨会,重点解决目标不高、动力不足问题。在这次会议上闵正兵提出了争创“社会满意,系统一流”的工作目标。院领导班子全体成员、21个部门主要负责人、7个县市区院检察长参加了会议。
此后的每个月检察长办公会上,分管领导和处长要轮流汇报条线工作在全省的状况和具体争创举措。闵正兵说:“要给他们压力去主动思考工作。”
在综合部门、业务部门都有较长时间工作经历的闵正兵,在心中其实是有“偏爱”的。他更重视的是“业务工作”。为了加强检察业务工作,近几年,他对内设机构和人员进行了大幅度的组合调整。
市院反贪局、反渎局原本的机构设置是一个侦查处和一个综合处。调整之后,市院的反贪、反渎部门各设立两个侦查处,“两个侦查处的设立可以形成良性的竞争”。自侦部门的综合处合并,成立了职务犯罪侦查指挥中心,由侦查指挥中心全面负责线索的管理、研判、初查。
这样的思路,是闵正兵长期工作的一个思考。2003年他担任该省院反贪局侦查三处处长到2006年担任反贪局副局长,来扬州市检察院之前,在自侦部门曾经工作有7年之久。
机构调整之后,骨干人才、年轻人向业务部门倾斜,不仅如此,干警还可以结合自己的特长申请换岗。
机构和人员调整后的成绩也是显而易见的。以近一年的自侦工作为例,全市检察机关共查办职务犯罪案件133件158人,其中贪污贿赂案件107件125人,渎职侵权案件26件33人,为国家挽回经济损失1亿多元。在职务犯罪标准提升之后,2016年1月到6月,扬州市检察院继续保持了职务犯罪查处力度,反贪污贿赂立案78 件85人,立案人数同比上升44.1%。反渎职侵权立案12件18人,立案人数同比上升20%。
“用半年时间几乎办了以前大半年所办的案件数量。这和近几年全市检察机关机构人员的调整、创新的工作举措是分不开的。”宣传处副处长徐蓉给我们介绍说。
朝着对的方向走
采访中,我们了解到近几年扬州市检察机关开展了公诉条线的先民后刑试点、技术条线的技术布点项目、研究室条线的研培一体、未检部门向普通刑事犯罪预防的转型等多项创新工作举措。
我们对扬州市检察院的技术布点工作模式很感兴趣,因为闵正兵像在下一盘大棋。
2015年,经过调研,扬州市检察院统一规划,统筹考量所辖各个区县院的优势技术项目,决定由每家院各自专攻一到两项技术门类,在全市开展技术项目布点工作。目前,包括扬州市院,还有七家基层院共布点包括司法会计、法医鉴定、硬盘数据恢复、文检、心理跟踪分析、手机取证等多个项目。
闵正兵说:“要求基层院各个技术项目门类都要抓,存在着现实困难。所以不能追求大而全,要追求小而精。克服瓶颈发挥长板效应,是我们的初衷。”
运用现代信息科技手段后,初查成案的占比明显提升,创新性的工作举措带来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
扬州市检察院职务犯罪线索管理、技术布点工作先后被最高检作为工作经验推广。“一网两微一端”新媒体宣传也成绩显著,获得全国检察系统“最具影响力检务头条号”。
检察干警的专业化程度和职业素养不断提升。在全省以及全国组织的岗位技能练兵竞赛中,扬州市检察机关职防、反贪、反渎、公诉、侦监、民行等各个业务都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扬州市检察院技术处副处长王凯荣获的“全国检察机关电子数据取证能手”称号,全省独此一家。
今年初至今,在江苏省院组织的公诉、技术、侦监业务竞赛中,公诉部门取得了近十年来的最佳成绩;技术部门获奖数量在全省名列第一;侦监业务,十名侦查监督标兵扬州就占了两名。
当然,也有令人头痛的,比如一个案件请其他院技术侦查协助办理,那么年终考核的时候这个案子到底算谁家的呢?
问题永远都是存在的。新的想法新的创意,总会遇到阻力。“有条件就去做,没有条件就等等。90%的思虑都是无谓的。”
对,就是这句话。
闵正兵说:“我相信我在朝着对的方向走。”
在路上
最近,闵正兵正在准备对院里的警示教育基地进行改版。
为什么?
“有一次,我听见参观的人在议论,展板上这些人都是大官,才能大贪。我们是没机会的。”所以,闵正兵决定把“高大上”的案例拿掉,“换成发生在身边的案例,或许更能触动参观者”。
八小时之外,你爱好什么?
“我喜欢走路,我喜欢在路上的感觉。到扬州这座城市6年,闲暇的时候,我喜欢走进扬州的大街小巷,用脚步丈量脚下的路。有这么几句话,我印象深刻:在路上,一个人将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我们都还在路上,我们都还年轻。”
闵正兵说自己是一个好静之人,工作之余除了走路就是看书。他最喜欢研究城建,特别是道路交通规划。
“我对高速公路图特别感兴趣,没事就喜欢看看。”还是在省院的时候,有一次,同事出差到扬州,那时候闵正兵还很少去扬州,就可以在电话里指挥若定告诉同事“从哪个口下高速,到哪个路口转弯……”
路,早已在心里,而闵正兵只是,一直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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