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时候生物课提及的食物链至今记忆犹新。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浮游动物,浮游动物吃绿藻。青草→野兔→狐狸→狼等形象的图示更是让我们对自然界生存环境的恶劣有了形象的认识。
影片《无人区》尘封了四年终上映。讲述了这样一个食物链条环环相扣弱肉强食的故事,只不过主角换成了人。因果轮回的宿命观和丛林法则食物链带来的兽性冲击力让人对这部公路黑色电影过目不忘。
片中的几个人物几条线索,隐喻现实,引发思考。整部片子的剧情有一个发展背景,就是建立在人性黑暗的基础上,各种人性良善被逼迫至绝地的处境在片中体现明显。多布杰饰演的贩卖鹰隼者好比食物链中的狼,缺失人性,在影片一开始就残忍地撞击警车杀害警察,黄渤饰演的盗猎者好比链条中的狐狸,靠着无底线的生存法则存活。而徐峥饰演的是一副成功人士行头、靠着伶牙俐齿左右逢源的律师潘肖,可以视作今日中国普罗大众之样本,他们仅仅靠着本能和长久形成的潜规则行事,在食物链中属于档次较低的野兔,说是坏人呢倒也称不上,但有时能干出一档子出卖良心换取非正当收入的事。律师潘肖帮坏人打赢了官司,恨得警察牙痒痒,但在讲证据的社会拿他一点办法没有。后来警察再次遇到潘肖,佛家的因果报应让导演安排上了用场。让人有些别扭的是太过讲求情节的环环相扣让人感觉导演上纲上线地硬要往“人性黑暗”上靠,电影剧本用力过猛也不一定是好事,有时反而给观众留下生搬硬造的痕迹。
以暴制暴,这是西部片最精髓的元素。《无人区》有着向西部片致敬的旗号,所以本片也看出来通过以暴制暴掘出人性希望的意思,拍摄手法和色彩运用也能感受到在暴力美学环境下,让人性的闪光点迸发出来的那种张力。
回到法律和秩序上来,《无人区》里其实并不缺乏。无法无天的盗猎者拨打“110”借刀杀人,说明法律准则依旧约束着众人,正是这根伏线,被潘肖利用,达到让盗猎者内讧的目的。也让我们看到法律最终发挥效能,惩恶扬善的效果。
故事结尾,画外音再次响起让人印象挺深,有些猴子变成了人,有些猴子则永远是猴子。徐峥是变成人的那只猴子,而多布杰还是那只猴子,所以徐峥对多布杰说,我们和你们不一样,我们没有车也没有枪,但我们是人。
猴子的故事也好,食物链的故事也罢,最终指向都是社会中的人。这也向我们发出质问:人一旦落入生存为根本目的的弱肉强食环境中,还是否存在舍己为人的人性光芒?人的道德性、底线以及敬畏之心在哪?
与天斗,雾霾缠身,与人斗,其乐无穷。这就是现实中我们经常乐此不疲的事。反观大自然仍沉静而内敛。地衣、蚂蚁那样渺小,不会自卑;老虎、狮子那么强力,不会去争夺天空、海洋。而人生活在天地之间,却一心想着改天换地,并大言不惭地自称自然的主人。结果怎么样呢,自然不会永远都沉静,看看战霾的状态,几十年后自然会给你个答案。
从前有句老话,说的是:“举头三尺有青天”。还有:“头顶三尺有神明,不畏人知畏己知。”进一步,话更重,道是“人可欺,天不可欺”。这么多警句指向一个意思,做人做事要有敬畏。可人对自然没有敬畏,人与人相处更是肆无忌惮。卖牛奶的人自己不敢喝牛奶,杀猪的自己不吃猪肉。一律都是伪劣商品大行其道。
学者易中天说,我们现在要管一管的就是底线。人没了敬畏,就没有底线。还有什么比无所顾忌更可怕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