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黑人民权领袖Martin Luther King,Jr.发表I have a dream演说前一百多年的一天,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自由黑人所罗门·诺瑟普被两个白人以介绍工作为名骗到南方,后又被当作奴隶卖到了路易斯安那州种植园,并几经转手、租借甚至被用来抵债。在此过程中,他的自由意识激怒了将奴隶与动物等同的“黑人终结者”艾普斯,因而受到百般折磨,但在为奴的十二年里,所罗门始终不忘重新回归自由的信念与渴望。
电影《为奴十二年》改编自1853年所罗门·诺瑟普的同名自传体小说,该片详细描绘了他在沦为奴隶的十二年里所经历的各种悲惨遭遇。其开场就足以让人感到不安和压抑——十几个一字排开、形容呆滞、面容沮丧的黑奴一声不吭地看着空气,那种形态宛如泥瓦雕塑一般。这种镜头一经显现,等时就会让人感觉到一种绝望、麻木、恐惧的气息迎面扑来。
为了表现黑奴在种植园过着“人间炼狱般”的生活,导演Steve McQueen还特意用了一系列近似冷漠的“旁观式长镜头”来制造冷酷氛围,以致让观众在观看过程中能够明显感受到一种近似窒息的压抑。例如在男主角所罗门刚沦为奴隶被鞭打时,镜头对准了他不断抽搐的脊背和几乎扭曲的面部,这种几近白描的表现手法让观众与所罗门一同承受了漫长的29次鞭笞;另一让人震撼的镜头是所罗门被半吊在树上,他的双脚在泥泞里不停挣扎,稍有懈怠就可能被脖子上的绳索勒死。这个固定镜头同样持续数分钟之久,更是令人倍感压抑。
当然,《为奴十二年》被评为第86届奥斯卡最佳影片,并被《纽约每日新闻》赞誉为“一部足以媲美《辛特勒名单》的电影”,显然它不是“依靠恶心别人来成全自己”,而是透过直逼人类心灵深处的终极拷问来引出对自由、平等、尊严的生活思考。一个人失去自由之后,剩下的就只有对生活的渴望了,正如影片主人公所罗门发自肺腑的那句,“我想要的不仅仅是生存,而是生活。”在这里,影片没有刻意的夸张,没有顾虑的回避,没有故意的粉饰,更没有浮夸的做作,而是基于真实的去表现,这也是该片最令人肃然起敬的地方之一。
如果说,个体命运在时代背景下只能表现为一种对生存基本条件孜孜不倦的追求,这只能说明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时代的悲哀已经到了某种近乎恐怖的地步。当人们丧失对自由的向往、对尊严的渴望时,一种冷酷就已然形成。好在还有所罗门、帕特茜等这类人,时刻保持着对自由、平等、尊严的坚持,并在追逐自由的过程中具备着堪称伟大的勇气。十二年来,对于一个曾经享受自由,拥抱幸福的人来说,其所背负的失去自由的痛苦及远离尊严的绝望,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影片的结尾,所罗门奔向了自由,获得了自我救赎,但对于南方种植园的其他奴隶呢,他们的自由救赎又在哪里?也许,帕特茜的救赎,就在于最后的死亡,而至于其他人,要么死于绝望的折磨,要么终其非人的压迫……但无论如何,所罗门在最后还是让观众看到了希望,也让我们明白,幸福只会赐于那些敢于反抗命运的人,唯有内心的自由希望不灭,才能突破命运的欺骗,完成自我的救赎,获得自由的重生。
